蘆雅嚇得抱在伊涼的懷裏,瑟縮顫抖著說:“我們的魚。”我急忙示意她別出聲,然後又丟出第二根帶火苗的木棍。這一次,我總算看清了那怪物模糊的輪廓。
如此巨大的山熊,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巨熊一邊咯吱咯吱的嚼著汁水飽滿的鱒魚,一邊若無其事的用眼前斜瞟著那節火棍。
我想它一定是夜間到溪水捉魚,沒有吃到什麼,卻循著我們煮肉的味道來到山洞。而巨熊靈敏的嗅覺,使它發現坑潭裏聚集著大量的鱒魚,於是就扒開圍住坑潭的石頭,肆無忌憚的享用起已經屬於我們的食物。
這一次,麵對這個的龐然大物,我心裏也緊張到了極限。首先,光線太差,我無法一槍射中它要害,即使子彈打在厚厚的熊皮上,也不一定能將它嚇跑,反而極有可能激怒它,從而危害到我們自己。洞口的木門雖然結實,可若是被這個大家夥衝撞幾下,肯定會頃刻碎斷。
我希望它能盡量把那些鱒魚吃進肚子裏,以便填滿了胃,放棄轉而攻擊我們的念頭。
“伊涼,把剩餘的熊肉全丟給我,快!”我小聲而急切的命令她。伊涼慌張了一下,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趕緊去洞中最靠裏的角落,抱來幾塊碩大的熊肉放在我身後。
我把熊肉掛在一根很長的木棍上,從洞口木門的縫隙裏捅了出去,並盡量用氣力把肉戳遠,使巨熊不要靠近洞口。
一口氣捅出三四十斤的肉,巨熊在外麵不緊不慢地吞嚼,它滋滿口水的嘴巴發出叭嗒叭嗒地聲響。
我轉過頭,用手勢比劃給池春看,讓她一定哄好了孩子,千萬別在這個時候讓嬰兒啼哭。池春用恐懼和鼓勵的眼神對視著我,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又繼續觀察著外麵的動靜,黑暗中,我看不清出巨熊長得是什麼樣子,但是我的麵部,能明顯感受到它身體扭動時帶動起來的氣息,如果這個大家夥凶猛的破門而入,我們馬上會變得血肉模糊。
巨熊好像吃得很飽,我聽到了它夯厚的打嗝聲,它的鼻子湊到洞口的木門上,左右蹭了蹭、嗅了嗅之後,便晃悠著傲慢的身體走開了。
我想它的胃一定滿得要命,所以才沒獸性大發的攻擊我們。但是,熊的嗅覺和記憶力相當好,我真怕它消化得太快,天亮之後再回來,把我們用做早餐。
然而,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巨熊走開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我也不知道它是朝著島上哪個方向走掉了。
我的背後已經濕透了,蘆雅和伊涼,還有抱著孩子的池春,都擠到洞後的角落裏,她們真得嚇壞了。
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心裏還有餘悸著剛才的驚悚。隨著時間分分秒秒地煎熬,終於又能聽到海鳥清涼的叫聲,洞外漸漸有了光線。
今天沒有辦法做早餐,所有的鱒魚和熊肉被巨熊奪走了,三個女人失去了歡笑,沉重的心情掛在每個人臉上。我告訴她們誰也不要出山洞,仔細觀察了一下洞,我才小心地掀起木門,拿著武器走了出來。
一是要確定巨熊是否真得離開,二是要想法尋找些食物充饑。沿著溪水,我謹慎的走著,想再找到幾條鱒魚,卻連個魚毛都沒看見。可能是巨熊離開的時候,順著溪水而去,把溯源鱒魚都嚇回了下遊。
熱帶島林裏的植物種類繁多,一不小心就會誤食含有毒素的菌類和果實。在泰國叢林作戰的時候,我就有一次吃到了毒果,當時嘔吐昏厥,幸虧醫務兵及時為我注射抗體,才搶救了性命。
自從進入這個荒島,我盡量捕食肉類,把食物中毒的風險降到最小。但是現在,我不得不找些植物回去充饑,可轉了足足一個小時,沒找到任何可以吃的植物,隻得兩手空空的回到山洞。
見我平安回來,三個女人都很高興,至於沒能找到食物,她們並不表現的失望。因為這會兒的饑餓,比起海上漂泊的日子,差得真是太遠了。
蘆雅跑過來,一頭衝進我的懷裏,她雙手緊緊摟住我的後腰,把柔軟的臉蛋貼在我胸脯上。“我怕。”我撫摸著她的頭,看了看伊涼和池春,她倆的眼神裏也有著一種恐慌。
那頭巨熊給我們帶來了威脅,這種危險不僅造成食物上的緊張,也造成了精神危機。巨熊這次飽餐之後離去,日後肯定還會來騷擾我們,透支我們辛苦得來的食物,它無疑將成我們生存中的強盜。
如果哪天它又饑餓,而我們不能再像昨夜那樣,提供充足的食物。那麼我們的身體就會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