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蠶巨大的眼睛掃了下靜安，他就回來了。“那都是過去已經發生的事情，”金蠶說：“現在在幻夢中，不是真實的，你怎麼能阻止？除非你能回到過去，這過去可不是普通的平行世界，想去就去的。”他泄氣地坐在地上，抬頭看著巨大的金蠶：“請問你在金星還是在灰星發出的幻夢，怎麼會看到我的？”金蠶說：“在灰星，我倒是想回到金星，可是沒人幫我，我實在寂寞了，就通過幻夢出來找人說說話，誰知道遇上你。”
歎息一聲，靜安不說話了，看著影像：下午教女障四剛去看了阿媽，阿媽病得很厲害了，這幾個月她一直給阿媽治病，但是始終治不好。回來後一個人靜坐在屋裏，她眼看阿媽一點點枯萎下去，心裏又是沉不下來了。明天是她灌頂的日子，也是從障三教主死後，寺廟裏為她舉行的最隆重儀式。
障四心不在焉，她看到這些天寺廟和村民清潔整理，寺裏那些十幾年沒用的長號也專門派人修理好，一些教徒天天吹練，各殿堂都灌滿酥油燈，不分晝夜燃著。她心慌意亂，對著一盞燈發呆。
寺院中央修築了道場，擺上教神畫像和各種祭品，障四曾經上解剖課使用的屍體五髒全供在上麵，腸子已經洗幹淨放在一個盤子上麵，下麵為她修雙身鋪了幾層墊子，四隻香爐已經插滿香。寺院四周的壁畫底下鋪上紅布，擺滿了酥油燈。
這次灌頂儀式還是障五教主主持。想起要和他修雙身，教女障四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她感覺障五教主討厭她，不喜歡他哥哥障三轉世給了她。但障五教主精通迷魔歡喜教教法，是他教她讀完所有迷魔歡喜教重要經典。
教女障四又想起寺院的壁畫，那上麵教神坐中央正在修男女雙身。明天她就要先和教主教徒所有人雙修。一種濕熱感覺，使她突然激動起來。
障四立即排開意念口念咒語入定：她看到了三個教女走來，告訴她明天是教神親自授身，那個穿紅裙的還轉頭對她笑笑。
覺得體內發熱，渾身輕如羽毛。這時靜安竟然出現了，障四覺得自己一絲不掛，便害羞起來忙退出入定。她心緒亂了，她把四方教神全引進本尊，但本尊裏無我，腦子嗡嗡直響，甚至外麵的聲音都進到心裏。她隻好又入定，想著剛才那三個教女的話。
外麵已是深夜。她看著酥油燈芯上那個黑結，揣測明天自己的樣子。她一想到自己……躺在那裏就心跳，而且還感到一陣懼怕。她試圖排開這種對曆代教神不敬的想法，一心打坐，但怎麼也入不了定。她坐立不安，這些年她頭一次心不專一。她知道犯了戒，渾身發緊。她又把熄掉的兩盞酥油燈重新點上，口念咒語，漸漸安定下來了。
清晨障四醒了，她覺得自己全身都是女性，並不是男性。前一世的教主障三是男的，怎麼到了這一生就是女的？她實在迷糊起來了。那時天還朦朦朧朧。她是在天亮之前感到的。女性的身體被內衣擠得砰砰炸響，大腿、骨盆和柔軟的腹部輕盈潤滑。女性在她身上悄悄蘇醒。她一下子想到馬上就要……公布於眾，便緊張地抱著雙肩，牙齒顫抖。她看著外麵的天空由紫紅色漸漸變藍，又漸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