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番外 顧樂康(三)(1 / 2)

顧樂康扶著母親回屋,陪了她許久,安撫下她後才回靈堂。

按理他父親逝世,他母親也該在靈堂守靈,但是她這幾年也跟著有些瘋起來。

顧樂康知道父親的死母親有責任,她跟父親說的話下人雖未聽全,但僅憑那些隻言片字,再加上父親說的那些話,他便知道她是如何引誘他的。

但他說不出責怪她的話來,他們之間早已分不出誰對誰錯,父親錯多,難道母親又無辜嗎?

母親心狠,父親又何曾慈心過?

既然已經分不出是非對錯,那他就隻能糊塗以對,隻盡自己的孝心和責任。

事無萬全法,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而能自欺欺人也是一件好事。

顧樂康從靈堂裏出來,簡單的用小菜伴著白粥用了一碗,然後就沒什麼胃口的放下碗筷讓下人收拾了。

顧樂康將佛經打開,一字一字的抄錄,心慢慢沉靜下來。顧蘇氏解下外衣,向他看了一眼,忍不住勸慰道:“老爺,早些歇息吧,明日還要守靈呢。”

顧樂康將這一頁經書抄完,這才放下筆道:“你先睡吧,我一會兒再去靈堂看看。”

顧蘇氏不由想起白日升起的疑惑,抿著嘴不說話。

顧樂康見妻子半響不說話,不由抬頭看向她,見她麵色糾結,不由含笑問,“這是怎麼了?”

顧蘇氏張了張嘴,扯了一抹笑道:“就是有些好奇,今日靈堂上來的那位大人是誰,倒是挺有誠意的,把妻小也帶來了。”

今日帶著妻小來吊唁的隻有顧景雲一人。

顧樂康漸漸收起臉上的笑容,手指搓了搓桌上的紙張,“他是我兄長。”

“啊?”

顧樂康一笑,眼神幽遠的道:“當年結親的時候我說過,我是家中的次子,他是我的嫡長兄。”

顧蘇氏張大了嘴巴,半響才道:“可,我以為他已經過世了。”

顧樂康挑眉看向她,“你怎麼會這樣認為?”

顧蘇氏低頭道:“當年我父母派人上京來打聽你,祖父說你是三房唯一的子嗣了,以後顧家三房由你繼承,所以我們都以為……”以為那長子已經死了,不然祖父怎麼會那麼說?

當年顧樂康跑到西南貧瘠之地當縣令,就在當地結親。蘇家在縣裏算不錯,幾輩都是讀書人,但最能耐的一個也就考到了舉人,還是她祖父。

蘇家在當地勉強算望族,但除了那個縣就什麼都不是了。侯府之名他們也隻聽過,當年顧樂康上門提親直把他們家嚇了一跳,還以為縣令是要強納她為妾之類的。

但顧樂康將自己的來曆交代得很清楚,也給他們時間去查證,還派了兩個下人領著她二叔上侯府,讓長輩當麵定親。因為顧樂康說自己是次子,他們便以為是庶子,不然他怎麼會跟他們結親?但到了京城才知道他不僅是嫡子,還是三房現存的唯一孩子。

所以家裏和她都覺得被餡餅砸到了。

而且老侯爺還親自跟他們交換了庚帖,算是將這門親事定下。

當年他們都以為三房的長子死了,也不好在顧樂康麵前提起,免得他傷心,而這些年來,因為公婆身體不好,精神不濟,他們一直單獨住在一個院子裏。

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她也很少能見到他們的,而侯府跟去的下人也從未提起過。

顧蘇氏呆滯的看著他。

顧樂康看見她這模樣這才發現自己竟疏忽了,他不由扶額道:“也怪我,竟忘了告訴你這些了。”

因為他沒想過再帶家小回京城,所以他從不跟妻子說這些,就是想把自己的生活和以前的割裂開來。

但沒想到他現在又回來了,既然回了,那就得跟妻子交代清楚,免得她為難。

顧樂康起身牽住她的手往床邊走,“算了,今晚我便不去靈堂了,我們歇息吧,我與你說說我們家的事。”

“他是我的嫡長兄,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是侯府的人了,而是分宗別居,說起他來你應該也有耳聞才是,他是帝師,被封為太傅的顧景雲。”顧樂康露出笑容問,“是不是很厲害?”

顧蘇氏咂舌,“帝師那麼年輕?”

“是啊,我讀書是遺傳了父親,他卻是遺傳了他外祖家,秦氏的人讀書一向厲害,當今尚且比他年長,但當年做太子時也要時時上門聆訓。”

顧蘇氏這才聽出不對,她小聲問:“他不是母親所出?”

“當然不是,他母親出自汝寧秦氏。”

“啊,”顧蘇氏輕呼一聲,“我想起來了,父親說過的,說當朝太傅的舅舅是秦閣老,還說秦閣老無兒,就是從顧太傅那裏過繼了一個孩子。”

顧樂康頷首,“當年秦家落難,我父親和秦夫人就分道揚鑣了,所以我兄長回來後沒多久就分宗出去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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