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衛是個縣城,但進城後一看便發現它比他們走過的一些鎮還要小。
地上隻是壘實的平地,連青石板都沒鋪,快馬走過還能掀起一陣塵土。
道路兩邊零星擺著一些攤位,大部分都是賣的食物,白一堂趕著馬車經過,他們也隻是抬頭看了一眼他們,眼中反倒沒有別人看見這輛馬車時的驚奇。
縣城很小,隻比之前停留的鎮大那麼一點,但也是一條主街通到底,商鋪,客棧等都是沿著這條街開放的。
白一堂駕著馬車一路走下去便心中有數了,然後調轉車頭走到正中間的一家客棧停下。
店夥計走候在門口了,看到白一堂就笑,“小的看您往下走就知道您最後還是得來我們福來客棧住。”
白一堂抽了抽嘴角,這一條街下去就兩家客棧,有一家還一看就是臨時改建的,從車上都能看到院子裏的情況,除了這家看上去還不錯的福來客棧,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白一堂將馬車牽到後院,見他們家院子還算大,這才放心的把馬車卸下。
這家客棧比鎮上的還不如,人家那個客棧好歹還有個庭院,而這裏隻有停放馬車的院子,他們晚上是不可能再住在車上了。
白一堂將秦文茵扶下車,隻帶了些日常所用的,又把兩床被子抱出來,然後把馬車的門窗都給鎖了。
店夥計在一旁看得咋舌,“俺們這段時間見的稀奇多了,但這樣的馬車還是第一次見,外頭的人都用這樣的馬車?”
白一堂揚眉,問道:“近日你們看了許多稀奇?”
“可不是,”店夥計抬著下巴道:“俺們現在可不是沒見識的鄉下人了,最近來我們這兒的人可多了,啥稀奇都見過了。”
原來如此,看來是稀奇見多了,所以見了他們的馬車反而見怪不怪了。
白一堂抿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錯,有大家風範。”
店夥計人敏感,覺得白一堂是在真心誇自己,便裂開嘴一笑,主動上前幫他們拎各種東西,“這些木盆,茶具等客棧也都有,不過我知道,你們這外來的人都愛用自己的,我幫你們提上去吧。”
白一堂連忙道謝,自己抱了兩床被子跟上。
秦文茵則抱了一個包袱,裏麵是他們換洗的衣物。
“你們這裏上房還有多少?”
店夥計一聽樂了,“客官來得正巧,上房就隻剩下最後一間了。”
白一堂一聽連忙加快了腳步,先去大堂跟掌櫃的定下那唯一的一間上房。
這樣的客棧上房能好到哪裏去?
而若是上房都不好,那中房就更差了。
掌櫃的看了眼風姿綽約的秦文茵,摸著胡子笑道:“這位客官也是運氣好,正好就剩下一間了,不然錯過了就得去睡通鋪了,另外兩家客棧可沒有我們客棧裏的上房啊。”
秦文茵聞言有些不好的預感,問道:“沒有上房,那不是還有中房嗎,怎麼就要去睡通鋪了?”
“哦,客官們還不知道吧,客棧裏沒有中房了,”掌櫃的笑眯眯的道:“因為互市開放,來的人有些多,我們縣裏客棧少,為了不至於遠來的客人要露宿街頭,我們客棧便把中房改成了通鋪,隻有上房還保留著。”
白一堂和秦文茵一樣對此目瞪口呆,“雖說開通互市的時間緊了點,但至今也過去一個多月了,你們就不能多開幾家客棧?”
還有外頭的路也該修修吧。
掌櫃就歎氣道:“我們也想多開啊,可是沒錢啊。”最主要的是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來一遭就不來了,到時候我們開了客棧沒人住那不得喝西北風去?
掌櫃自認還是很聰明的。
白一堂默然,扶著秦文茵上樓。
將客棧的被褥等換過後,倆人才坐下休息。
秦文茵推開窗戶看著外麵蕭條的街道,不由搖頭失笑道:“要是寶璐在這裏,肯定會急哄哄的買地建房子,別說開客棧,哪怕是開個茶館飯館都很賺錢的。”
這些年她和白一堂走過不少地方,互市也走過,無一不繁華,因為有商人來往,養活了一方百姓。
白一堂摸了摸了他們的錢袋,笑道:“寶璐不在,那我們不是在嗎?”
秦文茵驚訝的揚眉,“你要在這裏買地?”
“開家茶館或飯館吧,”白一堂拍了拍他們的錢袋子笑道:“還有些錢,而看樣子,他們這裏的店麵現在應該還沒有貴得離譜。若是這裏有我們的人,以後我們跟京城的聯係也方便些。”
白一堂走到她身邊抱住她道:“此去韃靼,隻怕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信鴿在草原上是用不了了,所以我們得找個更可靠的送信渠道。鏢局雖好,卻也沒有自己人可靠。而且我們在韃靼也需要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