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開了這個口子,那些人抱著寧願被拒也要試一試的念頭蜂擁而來,顧景雲還不得忙死?
顧景雲門下有太子這個弟子在,一開始是沒人想到讓家裏孩子拜顧景雲為師,畢竟對方年紀太小了,他們想不到。
但顧景雲不僅收了趙寧,還收了曲靜翕,倆人都是寒門子弟,一般情況下別說太子,就是六七品的官兒都難見到,就因為他們是顧景雲的弟子就跟太子成了師兄弟。
而太子時不時的上顧府去聽課或談話,外人雖不知他們師兄弟是如何相處的,但他們肯定是相處了。
能在未來帝王麵前露臉,還是經常性露臉,以後前途能差?
所以不免有人動了心思。
隻是因為顧景雲身份特殊,沒人敢做出頭鳥罷了。
而且顧景雲給人的印象太狠,連對著父族都那麼漠然和心狠,更不用說對著外人了,要是他對他們的這些小心思心生惱意,拜不成師反而得罪了對方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沒人敢踏出那一步,但今天鄭旭做了許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求拜師!
他雖被拒絕了,但卻可以進顧府聽課,這消息一傳出去將會給顧府帶來多大的影響?
所以趙寧隻能拿出自己的態度,也是代他的老師表達他不好明說的意思,這件事最好就兩家人知道,不該說的別往外說。
顧家和施瑋都好說,施瑋的書童都不在這兒,隻要他不張嘴往外亂說就行,而顧府更不必說,管理一向嚴格,誰都別想從這裏掏出什麼消息。
可鄭家呢?
趙寧和施瑋都目光炯炯的看向鄭旭。
鄭旭立即舉手發誓道:“這件事我早有意料,所以我們父子誰都沒有告訴,那禮物都是我爹親自備的,就是想著萬一被拒絕了也隻我們父子二人知道,不會傳得滿城風雨。”
“外人也隻知道我父親帶著禮物來拜訪顧先生,並不知道是想求顧先生收下我,我現在既然能跟你們一起受顧先生教導,那那些禮物也可以說成是我父親對顧先生的感激……”
趙寧這才滿意的點頭。
施瑋則摸著下巴道:“這樣說來我豈不是也得叫我爹給顧先生送禮?”
趙寧眼睛一亮,點頭道:“不錯,施兄現在要是不急就先回家吧,先生一會兒要陪我師娘進宮,不會來書房了。”
所以你可以趁機回去找你爹準備禮物了。
施瑋木木的看著他,想給你老師收禮也不能這樣吧?
“鄭兄送了,你也送了,且你們二人都可以來顧府開小灶,外人看著也不過是先生看在你們是我朋友的份上讓你們跟著學習,你們家人看不過眼所以給送了禮……”
在趙寧目光炯炯的盯視下,施瑋隻能委委屈屈的起身,“其實晚上回去準備也不遲的。”
“鄭兄今天都送了,難道你還想拖到明天?你就不能積極一點嗎,好歹我老師教了你不少。”說罷把施瑋攆走了。
鄭旭瞬間身心舒泰,感覺被拒絕也不是很難受了。開開心心的跟著趙寧回書房看書。
“對了,顧先生他們進宮何事?”
“太後有詔,老師陪著師娘進宮跟太後請安。”
鄭旭心生羨慕。
顧景雲和黎寶璐優哉遊哉的進了皇宮才知道要見他們的不是太後,而是皇帝。
不過是借著太後的名義罷了,而需要借太後名義的自然不可能是見顧景雲,而是要見黎寶璐。
勤政殿的後殿裏,隻有蘇總管還留在這裏,其餘宮人皆退得遠遠的,顧景雲和黎寶璐進去時皇帝正躺在龍床上,太醫院徐院正正在給皇帝把脈。
看到顧景雲和黎寶璐進來便放下手退到一邊立好。
黎寶璐的心砰砰直跳,緊張得手心冒汗,哪怕是麵對曾對她飽含惡意的先皇她都沒那麼緊張過。
顧景雲沉靜的牽著寶璐的手上前,麵無異色的給皇帝請安。
皇帝笑吟吟的揮手道:“不必多禮,你們夫妻暫且在一旁坐著,徐禦醫正在給朕請平安脈呢。”
夫妻倆應了一聲便到一旁坐好,黎寶璐忍不住抬頭去看皇帝的麵色。
他的臉色實在稱不上好,蒼白而無色,時不時的輕咳兩聲,這樣的表現絕不是隻病了一兩天那麼簡單。
可他們並沒有聽到皇帝生病的傳言,近來大朝會小朝會皇帝全部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