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善亭追上去就要問話,結果門口被人“砰”的一聲推開了,轉頭看去,便見麵色不好的陳淵站在門口。
袁善亭話便一頓,屋裏不是他的人便是白一堂的人,唯餘陳珠和淩碧是多餘的,不過對她們的人品袁善亭還是信得過的,所以雖不會特意告知她們實情,卻也不會特意避開他們。
但陳淵就不一樣了,這一位看著方正迂腐,但誰知道會做出什麼蠢事來?
所以袁善亭將嘴巴閉上,雖然他真的很想知道那師徒三個為何那副反應。
白一堂自然也看到陳淵了,不過他現在沒心情理會他,所以隻是衝對方微微點頭,淡淡的招呼了一句,“陳兄回來了。”
陳淵滿腹的怒氣頓時無處可去,他在外麵賭了半天的氣,結果人家根本不當回事。
他一時又是憤怒又是委屈。
淩碧生怕師父當場鬧出來不好看,連忙上前迎他,“師父,您餓了吧,我和師妹給您烤點東西吃。”
她們已經吃飽了,火鍋都已經收起來了,這時候再架鍋顯然是不可能了,那畢竟不是她們的。
黎寶璐聞言卻笑道:“淩姐姐別忙,本來我是想把那些鹿肉留些到明日的,畢竟我這兒的食物也不多,不過既然他們發現了羊群和鹿群,那這些就不必特意省著了。我一會兒再燉兩鍋鹿肉給大家,看外麵的天色,今晚的氣溫必定很冷,多吃些鹿肉,多喝些鹿肉湯能驅寒。”
淩碧就鬆了一口氣,滿臉是笑的道謝,“那就多謝黎妹妹了。”
黎寶璐笑盈盈的道:“不謝,不謝。”
轉身就點了二林和順心去洗鍋盛水,等他們從後院端了兩鍋水回來,她要再燉兩鍋鹿肉給大家的事也傳遍了整個城隍廟。
眾俠士們前不久才分得了一小碗,對那味道還回味無窮,聞言都高興的等著。
黎寶璐親自將袖子紮起來剔骨削肉,顧景雲則盤腿坐在地上撿些山貨和野菜丟到一邊,這是一會兒要放進湯裏的,一邊撿他還一邊教蹲在一旁的趙寧,這是挑眉的,這個可以補氣益血,配著鹿肉正好。
袁善亭的下人都知道顧景雲會下廚,甚至還常到廚房幫黎寶璐做飯,因此見怪不怪,倒是陳珠和淩碧多看了他幾眼,即便這個時代男子是很少懂得廚藝的。
何況他還是讀書人?
將鹿骨鹿肉熬了許久,黎寶璐將其他調料也放進鍋裏。
她隨身帶的調料特別多,大部分還都磨成粉了,都用竹筒裝著,別說一群大老爺們,便是陳珠和淩碧兩個女孩在旁邊看著都分不清那十幾個竹筒裏都有啥。
所以沒人發現白一堂在徒弟去行李那裏翻找調料時將一個瓶子給了她,更沒發現黎寶璐背著人將那瓶子的藥粉都倒進了一個空竹筒裏,然後一把將十幾個竹筒抱到鍋邊,當著大家的麵往裏放鹽,胡椒粉,枸杞等等。
大家見她打開那麼多竹筒往裏倒東西心情都有些複雜,這人和人差距也太大了,平時他們露宿能吃上烤肉就算不錯了,講究些的會隨身帶著鹽包,可以調昧,大部分人都吃吃著沒鹽的烤肉,但隻要有熱的就算不錯了。
再看人家,明明就兩輛馬車,但人家車上不僅有鍋碗瓢盆,連木桶都有,還有各種食材,油鹽醬醋茶更是不是,這日子也太美了。
就在大家羨慕的目光中,黎寶璐淡定的將那裝了藥粉的竹筒打開,特豪氣的把它們分成兩份全倒進兩口鍋裏了。
顧景雲嘴角挑了挑,讓二林和順心把他挑出來的東西洗幹淨也丟進鍋裏。
然後他拍拍衣袍起身,對黎寶璐道:“雖然大家呆在屋裏不受風雪侵襲,但畢竟沒有暖身的衣被,人太多了我們顧不上,但這一屋之人我們還是能照顧得到的,我們不是從家裏帶來了不少的藥嗎,你去挑揀些可以預防風寒的藥熬了給大家服下吧。”
黎寶璐痛快的應下了,“好。”
袁善亭和蘇安簡更覺不對了,不過倆人隻對視一眼,並未說話。
黎寶璐很快就挑了些藥來放瓦罐裏熬,他們這瓦罐原先是拿來裝豬肉脯的,他們是計劃過年前才回京城,所以黎寶璐一口氣裝了三個月的零食量,這瓦罐可不小,屋裏每人大半碗藥還是做得到的。
屋裏三個火堆熊熊燃燒,鹿肉湯先防寒藥一步起鍋,黎寶璐親自給陳淵倒了一碗,親自給端過去道:“陳伯伯,您剛才出去賞雪,又是吹風又是淋雪的,一定凍得慌,您先喝一碗看看,一會兒我再給您多留下鹿肉,再給您下一碗麵條,這天這麼冷,可不能餓著受凍。”
陳淵一直難看的臉色微微好轉,瞥了白一堂一眼便順著黎寶璐給的台階下,接過碗點頭道:“難得侄女還記得我這個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