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照遠路?”
“沒,”老二,同樣是他們這一隊的副隊,他從軍有十二年了,還是頭一次吃這樣莫名其妙的虧,嘔血不已,“我們是呈輻射狀向四周搜索,當然不可能遠路返回,而且我們走得太遠了,雪越下越大,我們根本不敢騎快馬,回到半途時老五看到樹後白影一閃,他說是白狐,你知道那小子家裏有個妹妹,他想給他妹妹抓隻活的回去……”
老二一抹臉,紅著眼眶道:“抓隻白狐算什麼大事,當時雪也隻在地上覆蓋了薄薄的一層,我就下馬跟他去了,但那白影一閃就沒了蹤影,加之雪有越下越大的趨勢我們就往回走,可是老五腳下一滑,前麵枯枝的地方就塌陷了,我隻來得及拽了他一下。老大,那個陷阱不是抓獵物用的,是對人用的!”
侍衛長麵沉如水。
“我知道,這次是我和老五錯了,不該擅離職守……”
侍衛長抬手打斷他的話,麵色沉肅的問:“你怎麼知道是對人用的?”
老二眼中閃過厲色,道:“獵人打獵都會在附近做標記,即使標顯獵物的所有權,也是提醒大家此處有陷阱的意思,隻有獵物是人的陷阱才不會有標記。我爬起來後在附近仔細的搜索過,沒發現類似的標記。而那陷阱別說一般的獵物,就是熊掉進去了也是一個死。”
想到坑底那閃著寒芒的木片,老二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侍衛長走了兩圈,環視了屋裏一圈,沉聲道:“此事在未調查清楚前決不能外傳,要是打草驚了蛇……”
袁善亭立即道:“大人放心,我這邊自有我看著,我的人嘴巴都嚴實得很。”
侍衛長微微點頭,白一堂和顧景雲那邊他也不擔心,他看向淩碧和陳珠,淩碧立即拉了師妹表態,“大人請放心,我和師妹不會多嘴的。”
侍衛長微微蹙眉,“尊師……”
淩碧臉一紅,“您放心,我們也不會和師父說的。”那樣師父自然也不會告訴別人。
侍衛長滿意的點頭,這才重新低頭看向老二,“你們的馬呢?”
老二耷拉著腦袋道:“驚跑了。”
侍衛長眉頭微蹙,沒有再問。
黎寶璐隨手撿來一個木片,用布卷了卷就塞他嘴裏,一邊給他翻了個身讓他側著,一邊問:“聽說你們禦前侍衛以前都是紈絝,在京中橫行霸道,無惡不作?”
本有些緊繃的老五聞言立即豎眉就要反駁,誰知正要張嘴時黎寶璐便眼疾手快的將紮得最深的一根木片拔了出來,他“唔”的一聲,眼睛瞪大,差點像條臨死的鹹魚一樣蹦起來。
黎寶璐一手壓住他,一手快速的將止血藥粉灑在他的傷口上,皮肉一陣痙攣,鮮紅的熱血漸漸停止湧出,黎寶璐安撫性的按了按他的脊背幾處,笑著安慰道:“沒事,沒事,最大,最深的一塊兒已經拔出來了,你看你命多好,這麼大的三處傷口,要不是遇上這天氣,血很快止住,說不定你就流血死了……”
五侍衛漸漸放鬆下來,感覺到手下的肌膚不再緊繃,黎寶璐這才把目光放到最後兩塊木片上。
她笑盈盈的道:“剛才我聽你副隊說你是要抓雪狐送你妹妹?她幾歲啦?”
五侍衛嘴裏正塞著東西,他當然回答不出,但他卻能抬手做手勢,然後黎寶璐再一次教會了他不要輕易被人轉移開注意力,他的手才微微抬起,黎寶璐便拔了插在他後背上的那條木片,然後在他以為她會想之前一樣給他止血上藥,才微微放鬆一下時,黎寶璐便把他最後一條木片也跟拔了。
沒有止痛藥,五侍衛整個人都痛得痙攣,渾身是汗,黎寶璐同樣額頭冒汗,在確定傷口不再出血後便鬆了一口氣,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樣的,可惜我這兒沒有羊腸線,不然給你縫起來好得更快。”
侍衛長立即轉頭道:“顧太太,我們這兒有啊。”
眾侍衛狠狠地點頭,“我們還有縫合的針呢,是和趙太醫要的。”
說罷立即去翻他們為數不多的行李,很快就找出了一個小包,層層疊疊打開裏麵就別著兩枚特製的針及一小卷細細的線。
黎寶璐靜默了一下才問,“你們怎麼隨身帶這東西?”
“出門在外總要有些防備,我們又是武職,這清理縫合傷口一類的都會做。”不過做得沒有黎寶璐那麼好而已。
像老五這樣重的傷,他們就不太敢動手拔木片,因為力道,方向和時機不對就有可能造成大出血。
但在沒有大夫的情況下他們也能拔,而且簡單的清理縫合上藥都行,再深些就不行了。
所以他們身上的金瘡藥和縫合的東西都有。
黎寶璐接過小布包,親自放到開水裏反複煮過消毒,這才開始給他縫合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