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江湖人唱的是自由自在,可誰敢真的與朝廷作對?
更何況他們鄭家堡雖在江湖上混,但更是地主鄉紳,得罪了朝廷,他們更不好過。
所以鄭大隻能咬牙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白一堂偷過那麼多官吏士紳,得罪的人可不少,我不信皇帝能護著他一輩子。等他把金銀財寶交完了,且看他下場如何。”
“那兵書怎麼辦?”鄭二道:“這都快成了爹一個心病了,他現在還躺床上呢,要是能把兵書買回去他老人家說不定會高興一些。”
鄭大咬牙切齒的道:“我們買!”
鄭家堡手腳不幹淨,之所以安然無虞就是因為跟上任知府交情不錯,但那交情是用錢堆出來的。
他們勞心勞力,費盡心機,還承擔了各種風險賺了錢,到頭來卻要分給對方那麼多,還有底下的大小官員全都拿他們鄭家堡當錢袋子,歸根結底還不是他們鄭家無權無勢?
可惜他們家的孩子都不是讀書的料,留下的拳法也一般,在武林中出不了頭,在朝堂上更沒有說話的位置,所以他爹才想著以武入仕,其實他們家的拳法放在江湖上不怎麼樣,但在民間和軍中卻很不錯了。
再有兵法相佐,出人頭地大有可能,等他們有了權勢,自然不會再任人宰割。
鄭大在這一刻無比理解他老爹,如果他有權有勢,這些江湖人,這些侍衛還敢用那種輕蔑鄙夷的目光掃視他們嗎?
鄭大轉身就走,“走,我們找白一堂談一談。”
“他會把兵書賣給我們嗎?”
“哼,他在客棧裏那麼撩撥我們,目的不就是為了激我們買兵書?放心,他現在已經鑽到錢眼裏了,必定願意,隻是錢多錢少的問題罷了。”
鄭二更憂慮了,“大哥,我們家裏已經沒多少錢了。”
這次壽宴辦得太失敗了,壽禮沒收多少,卻把家裏的現銀花了不少,現還欠著不少錢呢。
這兩天時有鄉親拿著單據上門結賬,而今這個孫知府並不太喜歡他們鄭家堡,所以他們並不敢像以前那樣直接把人趕走,等手上寬裕了再付賬。
鄭家堡家底還是有的,隻是現銀沒多少了。
提起壽宴鄭大更恨,怨聲道:“他不是說用東西交換也可以嗎?現銀留著,咱用東西換!”
鄭家堡曾經是土匪,家裏收藏的好東西可不少。
從開封到汝寧車程隻需三天,快馬加鞭也就兩天時間,但其實信息傳播要比快馬還要更快。
所以這邊擂台才開始不久,白一堂出現在開封,並帶了大量箱子的消息便已通過特殊渠道送到了汝寧袁善亭手中。
這讓剛要收拾行李,決定明天啟程去雅州的袁善亭吐出一口老血來,他顫著手指指向對麵目瞪口呆的黎寶璐,咬牙切齒的道:“黎——寶——璐!”
黎寶璐回過神來,連忙放下茶杯解釋道:“我真不知道我師父來開封,我發誓!”
她是真不知道啊,而且她師父來開封幹嘛呀,那兒肯定還有許多江湖人沒走,他會不會被圍毆?
黎寶璐也焦急起來,一把扯過他手中的紙條,見上麵就一句話,立時著急道:“怎麼就一句話,你們問緣閣也太不敬業了,我師父在開封幹嘛了他們也不說,還有,他有沒有引起江湖公憤被圍毆也沒寫……”
看到黎寶璐急成這樣,袁善亭突然就好受多了,他把紙條扯回來,麵無表情的道:“這是昨天一早傳出的信息,當時白一堂剛到開封,能傳出多少話?”
黎寶璐“砰”的一聲站起來,轉身就走,袁善亭就在她身後冷冷的道:“你現在趕去開封也來不及了,你知道開封府還留有多少人嗎?白一堂一人入城就如同羊入狼群,想要脫身,哼。”
咦?
黎寶璐身子一頓,誰說她師父是一個人入城的?
紙條上說他師父帶了大量的箱子,黎寶璐摸了摸下巴,帶那麼多箱子不得讓人抬呀!
而且以她對師父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明知開封有險還往裏闖,那不是傻子才幹的事嗎?
她師父雖算不上英明神武,但也不會做這種傻事。
黎寶璐焦躁的心一靜一緩,冷靜下來後便想得更多了。
所以她師父到底跑開封幹嘛去了,箱子裏裝的是啥?
黎寶璐眼皮直跳,直覺要有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