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趙煒悠閑放下挽起的衣袖，神情自然，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順著門扉鑽入眾人的鼻尖。這兩天洗禮，沒人對這味道陌生。
除了周進幾人臉微變，楊曼他們頭都沒抬。
“問出有用的嗎？”楊曼平靜道。
她隻知道瞎子吳有秘密，卻不清楚到底是怎樣的秘密。於是，趙煒出手前她提點了兩句，趙煒能遊走灰色地帶，審問這種事他自然不陌生。這事，交給趙煒處理自然是再適合不過。
趙煒入座，好奇看向楊曼，問道：“楊曼，你是不是知道延南有問題？”
“怎麼說？”楊曼眉頭一挑，心底明白吳能多半招了，十之八九把延南那個秘密說了出來。有些事，她沒打算曝露出來，是以對上趙煒好奇的眼神，她置若罔聞，很是淡定。
“吳能知道延南有個秘密軍火庫，裏麵藏著不少好東西。這次，他打算過來撈一筆帶上黃姨或是彪子他爸去延南。”趙煒簡潔道。望著楊曼的眼神多了些敬畏，不管楊曼對這事是否知情，延南絕對值得一去。蠶沙地勢平坦，太平盛世作為交通樞紐發展的城市自然再好不過。但，對於亂世十分不利。
與之相反，延南那種易守難攻的地勢更適合。
“軍火庫？”楊曼大驚，低垂著頭默默回憶著吳能的前世，難怪瞎子吳能入展家和汪歐的眼。憑軍火庫的重量，足以讓汪歐犧牲利益拉攏瞎子吳，更別說瞎子吳夠狠夠絕，行事很對汪歐的胃口。
趙煒道：“你不問地址？”
“不急，等抵達延南再作商議。”楊曼輕搖頭，她信得過趙煒的為人。擁有兩世記憶的她損失得起一個秘密軍火庫，前世荊棘血路她都能登上華夏最強七人之一，今生她想成為最強，而不是最強之一。
“好。”趙煒深深地望了楊曼一眼，不再言語。
飯後。
收拾妥當，一行人毅然選擇離開。
“周進，你們這是打算去哪？”忽然，一道詢問聲響起。
周進微頓，看了眼門後的男人，淡淡道：“回鄉下，這蠶沙怕是待不下去了，早早離開興許還能撿條命。”
“新聞說了，國家很快會安排好，你們不打算再等等——”男子急切道。
“不等了。”周進堅定道。
“叫什麼，他們送死難道你也想一起？”
“閉嘴！我就問問情況，你急什麼？再說了，你沒瞧見周進跟著一大群人，說不定有離開的門路……”
聽著身後的爭吵聲，楊曼不言不語。
末世，想活下去隻能靠自己。
砂河到蠶沙這一路，哭聲、慘叫聲她聽得太多，說她麻木不仁也好，慢慢地這種麻木會變成冷漠，最終演變成死寂……
無視附近偷窺的眼神，一行人平靜下樓。
盛夏，在一場黑雨的傾瀉下，染上了蝕骨的涼意。
望著逐漸散開的黑雲，楊曼禁不住思念起遠方的顏逸之。此刻，他可還好？比起蠶沙，帝都無疑更危險，分開時她問過顏逸之雙腿的事，顏逸之沒有詳說，楊曼心底有些猜測，隻是暫時無法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