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榮一輩子都在琢磨人,就算不買通那名馬拉城的小祭祀,他也能自己琢磨出一個既聚攏人群,又不引起陳易關注的法子。
祭河神這種傳統習俗,是再好不過了。
半個月的時間一閃而過。
郗曇按照郗榮的密信,悄悄的布置了祭壇和主祭人。祭壇下麵也設計好了暗道。
頭天晚上,他仔細的檢查了所有設計,確定沒有問題後,才泡在了浴缸中……
30萬人的派對,再怎麼簡單也能讓組織者類似,更別說官麵上的一些遮掩和招呼了。
微微閉上眼,一抹黑影輕飄飄的掠過。
郗曇猛的坐了起來,顧不得嘩啦啦的水聲,大喝:“誰?”
“郗哥,是我。”柳川仲輕輕的敲了兩下門。是浴室內敲的。
郗曇悄悄握住銅燈台,口中道:“小柳?怎麼來了東山?”
“想和郗哥談談陳易的事。”
“到了今天這一步,還談什麼。”
人影愈近,郗曇捏的手指發白,暗恨沒將手槍帶到浴室來。
柳川仲沒有繼續往裏進,壓低了聲音道:“郗哥,我帶了個朋友,想和您談談西大陸的事情。”
郗曇不吭聲。
“郗哥,陳易發現了一個新大陸什麼,也不是出奇的新聞,大家都聽說了,就是不敢說是不是真的。”柳川仲等了一下,道:“我這位朋友,是個有大本事的人,想從您這裏弄點消息。”
“買也可以。”柳川仲邊,有怪聲怪氣的中文。
“外國人?”郗曇是想海軍少將,對外國什麼的比地方官員敏感多了。
對方回答的很快:“韓人柳承佑。”
柳川仲嗬嗬一笑,介紹道:“這位是韓國商社的總裁,柳承佑先生和我們西京柳家有點淵源,這次有所要求,我不好不答應。”
郗曇暗哼了一聲,撈著毛巾將自己給擦幹了,心想:還不是看老子卸甲歸田了,想弄點便宜的嗎?好死不死,怎麼正好遇到了今天。
想到明天就要開始的祭河神典禮,郗曇息事寧人道:“既然來了,見見麵也無妨,兩位請到裏屋等吧。”
柳川仲和柳承佑跑到了浴室裏來,明擺著是秘密行事,他也沒道理安排人家到客廳或外麵去。
門又響動了下。
郗曇迅速從浴缸中鑽出來,穿好了衣服,又找到一柄隨身的小匕首,插在靴子中,才向臥室走去。
柳承佑有著典型的韓國人的長相,扁平,凸眼和大臉,身材是相對不錯的,衣服非常考究。
上上下下的審視過後,郗曇點點頭,打招呼道:“二位。”
“郗將軍,不好意思。”柳川仲皮笑肉不笑的道:“這位就是韓國商社的柳承佑了。
同姓柳,但兩人其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聯合到一起卻是因為同一個原因——陳易。
柳承佑是人類發展研究會的骨幹成員,其家族傳承數百年,與研究會形成了一榮俱榮的局麵,其在國內的實力也極為龐大,基本能做到一言九鼎的快樂。不過,韓國商社在武館初成立時期,是在陳易手上吃了虧的。起因則是金鬥娜的弟媳李秀美。
無論對錯,柳承佑在江寧失了麵子,自然想要千百倍的討還回來,於是始終注意著這邊的消息。當西大陸的故事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研究會的江寧分會竟然沒有確實的消息,柳承佑就抓住機會,得到了來中國調查的任命。
柳川仲家族與銀行體的關係密切,正是柳承佑在中國的盟友之一,恰逢黨爭失敗,柳家深受打擊,動用資源配合韓國商社,也就有了天然的動力。
柳承佑在藤椅上坐的筆直,點點下巴即道:“請問郗將軍,西大陸是否屬實?”
“確有其事。”
“有何證據否?”
郗曇略做遲疑,回道:“沒有。”
“哦,那麼,前往西大陸的方法是?”
“有一個通道。”
“蟲洞?”柳承佑來前也是做過功課的。
“也許。”坐過魔法地鐵後,郗曇也不敢說那是蟲洞。要不是西大陸的風土人情著實詭異,許多人興許會以為是騙局。
如今,上百萬噸的物資運進去,運出來,再加上光幕和神術騎士的存在,誰也說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但騙局大概是沒有的。
這種猜測,卻沒必要說出來了。
柳承佑又問了幾個問題,郗曇明顯不耐煩了,柳川仲才接過話來,笑道“聽說本地在搞河神祭?”
閑話一句,卻讓郗曇有點緊張。
柳承佑奇怪的揚起臉,道:“我們明天可以參加嗎?”
“當然。”郗曇咳嗽了一聲,心裏是煩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