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副武裝的特警隊員,壓抑的坐在車廂中,等待著出發的命令。
發動機的嗡嗡聲是唯一的背景音,枯燥的讓人想起春晚裏的老臉。
特警隊長餘澤握著冰涼的衝鋒槍,腦袋裏還在回想著上司的囑托:能傷不能死,抓主不抓從,可鬧不可漏!
語氣和內容,都不像是開玩笑的。
毫不諱言的說,老大的要求是違反規定的。
但餘澤沒有反駁。類似的話,他當隊長這麼多年其實聽過兩三回——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某些話說出來了,就代表了立場。
回去後,餘澤精心準備了一番,以為會遇到幻想中的大場麵,建功立業的好時間,出發的時候才知道,竟然隻自己一隊人。
這真是開玩笑了!治安大隊的抓嫖抓賭,也得幾百上千人的撒出去。明擺著大案要案的架勢,既然隻派幾十個人出來?
再等見到人犯資料,餘澤才不說話了。
曹淵!
京城曹家最出名的一位。
別的二世祖且不去說,曹淵這種闖禍精,做過巡警和交警誰人不知。他的豪華跑車隔三差五擦火碰車,徘徊於酒吧夜店期間,免不了打架鬥毆。名人做一件事就能傳遍警局,何況每周一兩次的主兒。
要抓他?必然得罪曹家,遠的不說,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就是曹家的人。
一向膽小如鼠的副總隊長怎麼敢?
餘澤終究是沒有問出來。
他若是個會問的人,主攻手也就落不在他的頭上了。
人一輩子能有幾次機會?
餘澤捫心自問,這也許是最重要的一次。他們沒有選擇最嫡係的人來執行,偏偏找了我——這就是一次機遇。
他抬頭看看後方,目光好像穿過了暮色的空氣。那裏有兩輛SUV和一輛調試過的奧迪,據說是做補救的。
再後方,似乎還有做補救的補救的車,裏麵不知又是何方神聖。
希望不會用到。
餘澤給自己打氣。
卡車震動了一下,周圍特警隊員握槍的手明顯緊張了。
他這次帶出來的都是年輕人,也就是俗稱的新人。老手僅僅是4個親信。前者沒出過幾次任務,緊張是必然的,後者剛剛知道目標不久,緊張也是免不了的。
“哪裏來的傻司機?這是金鍾俱樂部,知道嗎?不接待卡車司機。”外麵有保安粗聲粗氣的攔阻。
不管駕駛室內的人怎麼處理,餘澤自己喘著粗氣,命令道:“頭套拉下來。”
兩排人齊齊的拉下了黑色頭套,互相之間看不清麵目,緊張忽然弱化了。
“衝鋒槍上膛。”餘澤自己一拉槍栓,壓低槍口,又道:“記住,盡量不開槍,開槍打腿,明白嗎?”
“明白!”
巡視了一圈,卡車開始減速。
“聽我的命令,5,4,3, 2,1……出擊。”
一隊特警隊員,直接掀掉了車棚,從兩邊躍出。
停車場上正在取車的女人發出吃吃的笑聲,門口的迎賓小姐略微清醒一些,沒來得及尖叫,就被兩名特警隊員給收容了。
不得不說,警服的效果非常不錯,要是古惑仔的夾克鐵鏈和砍刀的話,門前門後的女人們一定用尖叫代替警報。
餘澤狠狠的踹開了實木包廂門。
厚重的音樂撲麵而來,光怪陸離的女人們偎依在看不清麵目的男人中間。
“舉手,所有人舉手。”餘澤端著槍,盡其所能的吼叫著,手電筒伴隨著槍口,在人群中間不斷的晃動。
燈光、煙氣和恐懼,令時間變的扭曲。餘澤此時的動作有點緩慢,大腦好像停止了思考似的。
但他的動作依舊標準,做出的決定,全部來源於訓練時的記憶。
全是本能反應。
中間的一個家夥向後縮了縮,時間瞬間回到了正常。
餘澤踩在中間的茶幾上,將中間的家夥拉了過來,用手電筒一照,果然是曹淵。
“目標達成,撤退。”
後麵特警隊員毫不猶豫的闖出了房間,四下裏警戒。
回到卡車上,所有人都是一身的汗水。曹淵嘴被堵住,光知道扭動身體。這也就夠了,餘澤唯一的要求隻是不死掉,其他內容都不在他關心的範圍內。
15分鍾後,一路綠燈的卡車抵達目的地,餘澤跳下車,驚訝的發現好幾輛卡車停在原地。
“你的證件。”
一個灰色外套,內露迷彩服的家夥跑了過來。
“027區,你們的目標呢?”
餘澤扯出了曹淵。
對方仔細的核對後,還使用了指紋儀,確定了生物特征後,才請餘澤簽字。
“人我帶走了,做的好。”
餘澤默默不言,末尾的過程是有點出乎意料的,但也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