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仲國的氣色非常好。
他原本就沒到老邁的時候,事實上,仗國之年本該是發揮最大能量的年紀,奈何世事多變,誰能料到陳仲國會突然下台。
當陳易和韓婕到了老宅院子的時候,爺爺正點著燈,在池塘邊閉目垂釣,順便曬星星。
後院的草坪被開辟成了魚塘,裏麵放上了假山,養了一些常見的鯰魚、鯉魚和鯽魚。
管家給近岸的地方打上燈光,放上了釣竿,就成了夏日夜釣的形式。至於有沒有魚上鉤,其實並不重要。
韓婕捂嘴輕笑,貼在陳易耳邊道:“你爺爺興致真好。”
口氣清新,吹在耳朵上軟軟綿綿的。
陳仲國早就看到了他們,笑嗬嗬的道:“小丫頭片子,咬什麼耳朵呢?”
“陳爺爺……”韓婕乖巧的撲了過來。
裝可愛是與生俱備的才能,學都不用學。
陳仲國開懷大笑。他有一個女兒,可惜人在國外,常年都不回家,留在江寧的是三個小子,小子們的孩子裏,又隻有陳容熙一個女孩子,整日裏都不著家,含飴弄孫的快樂,還沒怎麼享受過了。
或者說,他還沒想著要含飴弄孫呢。
陳易自己搬了個小板凳,也拿了根杆子玩著,道:“爺爺,您知道的,我從國外賺了一筆錢,又借了美林銀行的15億美元,準備回國做金融。但現在遇到了一些阻力。”
“大家都想分一杯羹吧。”陳仲國笑笑,將杆子甩了出去,道:“你莫非是來找爺爺求援的?”
“何至於,錢是我的,我想給誰就給誰,不給他們,誰也別想搶走。我隻是有些感歎罷了。”
陳易籲了口氣,道:“都讓您當日料中了。”
“哦?”
“您在位的時候,別說是外人了,就是外戚都得規規矩矩的夾著尾巴做人。所以我想……”陳易鄭重的道:“無論如何,要讓爺爺您重新上位。”
最後一句話,多少顯的孩子氣了。
陳仲國哈哈的笑了,罷了卻道:“你有這份心就行了,我這輩子,上位太難了。”
“總是有辦法的。”陳易堅強的說罷,問道:“有什麼辦法?”
陳仲國氣的用魚食丟他道:“你是來消遣爺爺的不成?”
“哪能呢……”陳易說著聲音小些,道:“是不是把中亞的問題解決了,就能解決您的問題?”
看他說的認真,陳仲國也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先前的歲月,半是解釋,半是自言自語的道:“通過中亞解決中國的能源問題,或者增加馬六甲海峽的安全係數,我選了中亞。這是倒台的主要理由,除非證明我是對的……這又談何容易, 目前來看,甚至再看10年,馬六甲也都是安全的……”
爺爺給出了一個絕大的命題,陳易一咬牙,道:“不就是買下中亞嘛……”
陳仲國被他逗樂了:“國家豈是可以買下來的,若要買下來,又太貴了。”
他卷起魚竿,掛上魚餌,重新丟下去,轉而教育陳易道:“萬事無須強求,隨性所致,順勢為之方可長久。”
短短的一句話,在不同的環境下,卻讓人品咂出無數重味道。
陪著釣了會夜魚,老爺子去休息了,陳易則覺得心情舒暢許多,心性也有了一定的變化。
18歲的年輕人,急功近利也屬正常,好高騖遠卻屬大忌。
他親自送韓婕回家,然後慢悠悠的拉著屏風去了地鐵。
第一節和第二節地鐵,都沒有出現如化石般的反應。
若是平時,他說不定要罵這勞什子地鐵兩句,現在就顯的頗無所謂,隻順路到了聖奇奧王國。
把屏風給蒂莫西看了,大魔法師閣下和聖騎士閣下都有些色變。
“這是藍玉龍族,而且是次強的六足藍玉龍……”
“那是什麼東西?”
格倫德勒帶著深深的虔誠道:“藍玉龍族是北大陸的實際統治者,他們掌握著許多的神術,野蠻人的祭祀們,若想成為神祭祀,就一定要通過藍玉龍族的承認。”
“體術,鬥技和神技,他們的力量比神技還強?”
“那倒不至於……”格倫德勒不知該怎麼說,蒂莫西接過了話頭,道:“大師,藍玉龍族據說繁衍困難,但不知為何,瀕臨滅絕前,竟得休養生息數萬年,族群大增,被野蠻人視做神邸……”
聖騎士掛著“聖”字,和這些神靈觀念淡漠的法師不同,他立刻接口道:“藍玉龍族同是神族一員,作了野蠻人的保護神,也是正常的……”
不和信徒談宗教。陳易腦子清醒的很,立刻道:“我們開始今天的學習吧。”
格倫德勒閣下果然放棄了爭論,開始做起了準備工作,並道:“大師,經過我們的檢驗,共有三套姿勢,適合您在坐騎上挑選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