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熊摸著腦門嘿嘿的笑,仿佛吃飽了竹子的熊貓。
“你問出什麼來了嗎?”陳易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牛,夠判20年的。”裸熊說的是牛少。他們抓走了牛翔和山下奉林後,裸熊一個人將之帶到碼頭區,關在空閑的集裝箱中審問。
按照陳易的計劃,是要問出足夠多的信息後,才放人的。
事實上,如果不是大舅剛做副市長,光是他給下麵施壓,就能讓牛翔把看守所當家。
“放他們出來。”陳易作出決定。
“那個什麼山的,還沒說呢。”
“都放出來。”陳易說完,笑了笑,道:“回去繼續練習,至少到二層之上,再來找我。”
小妹聽著,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體術?是一種鍛煉身體素質的技巧。裸熊,起來演示一下。”陳易拍拍桌子,暗忖:小妹遭過一次的綁架,現在出門都有些擔心受怕的,學些體術也好。
裸熊扭扭捏捏的站起來,開始表演起來。
一二級的體術是有些像瑜伽的,後期才慢慢的有一些類似太極,然後類似硬功的招數,由於要充分的鍛煉到身體的每一塊肌肉,動作總有各種怪異。
裸熊高大的身體,做出個金雞獨立的動作,然後左腿逐漸回收,直到胯下,再縮進屁股。
小妹咋舌道:“好難。”
“一級的,你也試試看。”
“有用嗎?”總比防狼術厲害。
小妹僵硬的站了起來,開始擺動小腿。陳家的孩子,天賦都相當不錯,不過從陳容熙的表現來看,她的天賦大約都集中在了計算機上了。
“試著練練吧。”看她那極不標準的動作,陳易也沒了信心。
……
江北碼頭區。
沉重的拉門聲驚醒了半夢半醒中的牛翔。
他雙腿使勁的晃著,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響,就差撒尿出來了。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的審訊,正在不斷的逼近其底線,而它每次開始前,都伴隨著這駭人的拉門聲。
牛翔的恐懼,幾乎是條件反射。
山下奉林同樣在扭動,但幅度並不大,他是自衛隊軍官退役的職業軍人,受過反刑訊的訓練,對業餘選手裸熊同學,有一定的抵抗力。
一個手肘狠狠地砸在山下奉林的肩胛上方,再粗短的脖子也不能承受上百公斤的壓力,他幹脆利落的昏了過去。
牛翔腦中一片空白,隻想到:殺人了,可惜我沒做成江北王。
鋼門又響了一聲。
牛翔徹底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強烈的陽光令他不自覺的去擋住視線……
“還在集裝箱中?還活著?”牛翔一個打滾,睜開了眼睛。
除了倒在地上的山下奉林之外,周圍的一切都很正常。
他用力踢了日本人兩腳,後者方才有了一點意識。
山下畢竟是40多歲的老頭了,精力大不如前,醒來後更是朦朧。
兩個人頭昏腦脹的徒步兩公裏,離開了碼頭區後,立刻回到三菱集團。此時,距離失蹤已經四天,早就忙壞了警察叔叔。
山下奉林被總部接走,細心安慰。接待牛翔的卻是江寧分公司的內務副部長,他詢問了幾個問題,稍稍核對後,便道:“你仍然負責拆遷的事情,自己成立一個公司,必須在一個月內,把主碼頭區拆出來。”
牛翔才從生死存亡中逃了出來,此刻正是心裏脆弱期,副部長公事公辦的風格,讓他相當的不爽。
但拆遷是個來錢的活兒,更是少數他能插手房地產的機會,所以也隻能輕輕點頭,什麼話都沒說。
副部長倨傲的看著他離開。
三菱集團是個龐大的百年跨國公司,觸角遍及日本社會的方方麵麵。就像是政治實體一樣,它也不可避免的催生了許多官僚。
與山下奉林這樣後來加入的自衛隊軍官不同,副部長閣下是土生土長的三菱人,對老牌財團之外的一切人物,都充滿了歧視,包括那些大藏省的傻貨們。像是牛翔之流的孩子,更是不被放在眼裏。
在一片寂靜中,牛翔一瘸一拐的離開了三菱總部,上了另一輛帕傑羅IO。逼仄的車內空間,就像是日本人的小眼睛。
“老大,回家嗎?”坐在駕駛座上的小弟,低聲問道。
“去大東海,叫上騾子他們。”
大東海是江北有名的娛樂場所,洗澡桑拿加技師一應俱全。
牛翔滿身的火氣,道:“那天撞我的陳易,現在怎麼樣了?”
“人家是官宦子弟,能怎麼樣?”
“武功再高,一槍擱倒。” 牛翔叨叨著,道:“等拆遷完了,再慢慢拾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