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結婚登記時,雲朵朵委屈得要哭出來的樣子,秦孺陌自覺還是很能體諒她的心境。
他也不想多煩她,任何事都默默安排妥當使之能順利推進下去就行了,猶如對待一項工作。
而秦孺陌對待任何工作,都是以完美作為標準的。
到達處於南山的攝影地時,雲朵朵才發現關於秦孺陌的任何事,都會變成一項奢華龐大的工程。
場地上已等了許多人。
除白月和秦宅的另一個女傭,其他的雲朵朵都不認識。
看製服上印的公司名和他們手裏拿著的各種器械,應是攝影公司及策劃工作室的,還有化妝團隊及租賃管理處的員工,更少不了消息靈通的媒體記者。
甚至還有些聞風來參觀學習的專業學生,幾個一堆地背著書包拿著筆記本坐在草地上,熱鬧得跟春遊似的。
隻為秦大總裁拍幾張照,這裏竟擠了差不多百來個人。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秦孺陌今天要來拍婚紗照,就新娘她自己不知道。
非常的荒謬。
更可笑的是,新娘今早才從一個保鏢嘴裏知道自己有這場壯觀的行程。
雲朵朵有點想不明白,秦孺陌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事事隱瞞。
情投意合下會是驚喜,按他們這種難以描述的關係來看,更像是一場驚嚇。
“來了,來了,秦孺陌來了!”
隨著秦家的威氏車隊駛過來,有人叫了一聲。
除了手頭還在忙活的,大多數人都呼啦圍了過來。
雲朵朵驀然緊張得頭腦空茫,和秦孺陌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的焦慮和壓力讓她的額頭開始冒冷汗。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她憤怒地問一臉淡定的秦孺陌。
秦孺陌修眉一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不就拍幾張照而已,你也別煩了,很快的。乖。”
他伸手摸她的發頂,就像安撫一隻炸毛的寵物。
雲朵朵憤恨地甩開他的手,有種不知道該怎麼順利表達情緒的惱火感,臉皮不由自主地繃了起來。
秦孺陌冷眼看她煩躁得要咬人的神色,心頭微涼。
“都來了……你也別煩,拍幾張照片而已。我盡量讓他們快點,不會瞎磨蹭的。”
終究見不得她這樣不開心,他隻能軟下口氣,近乎於討好地安慰。
雲朵朵覺得要讓秦孺陌懂得她在煩什麼,恐怕比讓猩猩開口說話都難。
每次兩人一起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有種無處可藏的恐懼會攫住她。
大概是在害怕別人仰慕地欣賞完秦孺陌後,轉到她身上的那種眼神。
羨慕?妒忌?還是不屑,或者就是鄙視?
車停罷,秦孺陌握起冷濕的小手,瀟灑地跨出車門。
在場的工作人員紛紛鼓掌,熱情地表達對秦氏總裁夫婦的歡迎。
這次拍攝的負責人扭著胖胖的身體,小跑步地迎上來。
“秦先生,場景布置完畢。您要不要先去看一下是否還滿意?”
“要去看嗎?”秦孺陌轉頭問又緊張地“掛”在他身上的女孩。
雲朵朵胡亂地點頭。
公共場合下,秦孺陌說什麼她都會拚命地點頭,隻要不讓她開口說話就行。
秦孺陌就攬腰摟住她,跟隨負責人一起向各色花田圍成的攝影場地走,後麵還跟著大批的人,隊伍浩浩蕩蕩的。
雲朵朵偷眼往後瞧,秦宅的人沒有跟過來。
白月遠遠地朝她打了個加油的手勢。
她不知道自己能加什麼“油”,隻好把身體更緊地貼向秦孺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