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給我端進去!”
秦孺陌不耐煩地命令,抓抓頭皮伸個懶腰,重新返回了房內。
雲朵朵氣憤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
自己端進去會死嗎?什麼破少爺德性!
“快點!”房內又催。
雲朵朵在被打死還是被抓進去之間糾結了會兒。
她無奈地麵對現實,回到門口把沉得要死的保濕罩端起來,眼觀鼻口觀心地推門而入。
空氣裏全是熟悉的男性氣息,淡雅的海洋香氛加……秦孺陌身上特有的,那種讓她不自在到極點的味道。
會讓心髒不受控製地卟卟狂跳,血液升溫神思恍惚。
非常之危險。
秦孺陌本來已打個哈欠舒服地躺回床上,可是眼見女孩垂著頭走進來,他也奇怪地渾身不自在起來。
一種手腳不知道該怎麼擱的別扭感。
“放那邊吧……”連發出來的聲音,也莫名地黯啞。
雲朵朵連忙把保溫罩擺到玻璃幾上,把飯菜一樣一樣地端出來,將餐具按規矩擱好。
然後欠了欠腰,打算退出屋子。
她低眉順目做得那麼輕巧利索。別說聲音,好像連呼吸都已屏住。
秦孺陌倒是冷靜下來,不自在的別扭感換作另一種鬱堵的情緒在波動。
煩躁焦慮,和一種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交流的滯悶感。
他冷眼看她退到門口,斯斯然地開了口:“回來,還有事。”
雲朵朵的頭嗡地一下,大了兩圈。
她咬著唇,站在門口不動彈。
“我說的是回到這裏來。”秦孺陌長手一指,點向床側。
雲朵朵直覺那地方極其危險,不能去。
“少爺,明天是擺花日,我要趕緊下去剪花……”她可憐兮兮地請求。
“過來!”
秦孺陌的聲音驀地森冷。
嚇得雲朵朵心髒一抽,雙腿就不由自主地違背理性,往那根修指點的地方走去。
奴性這種東西,其實就是這樣培養出來的吧?
雲朵朵恨不能伸手糊自己兩巴掌。
見女孩以一種被逼得窮途末路的悲壯架勢,期期艾艾地蹭過來。
秦孺陌有些哭笑不得,他懶得再嚇她。伸手將床頭櫃拉開,抽出一大疊紙遞過去。
“喏,看完就簽吧。明天下午跟我去一次民政局。”
民、民政局?
雲朵朵著實愣了一下,才反應出秦孺陌是什麼意思。
“必須要這樣嗎,不是說假結婚……”她咕咕噥噥,接過紙無聊地翻看。
其實法律合約這樣的東西,隻是對勢均力敵的雙方才有約束作用。對她一個無財無勢的小丫頭來說,秦孺陌做得這樣到位,隻能算是對她一種平等的承諾。
“你以為呢,”秦孺陌揚眉冷笑,對這個疑問嗤之以鼻,“不登記就走個形式,當媒體和柳家都是傻的啊,分分鍾把這事給扒個底朝天。”
“哦哦。”雲朵朵表示沒意見了。
她翻完幾頁紙也沒看出什麼可以質疑的地方。對於阮大律師來說,這種簡單的合約根本沒什麼技術含量吧。
紙麵意思就跟上次秦孺陌講的一致,至於多出來的兩大頁違約補償什麼的也根本不需要看。
在這方麵,她毫無道理地信任著秦孺陌的人品。
“朵朵,簽下字,你就是我老婆了。”秦孺陌遞給她一支筆,溫柔提醒。
“哦。”雲朵朵依舊表示沒意見,甚至都沒抬起頭看過他。
她跪在地上,認真地把紙攤在床麵上,衝著簽字的地方歪歪扭扭地寫下“雲朵朵”三個中文,就在“秦孺陌”這個名字的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