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月的花期將過,藤廊下鋪了一層凋零的花瓣,踩上去會掀起陣陣幽雅花香。
“喂,秦孺陌……你想談什麼啊?”
男人的身影修長俊逸,在夜色下如同謫仙,閑適地穿梭在層層繁花下。
美得讓雲朵朵心慌意亂。她喃喃地想叫住他,就忍不住喚起了大名。
秦孺陌一愣,他很少聽到她這樣叫過自己。
清清甜甜的,還是帶著那股奇異的熟稔。
“別廢話,快跟上!”
好聽的嗓音震蕩在夜風拂花的瑟瑟聲中。
男人邁著大長腿,在前麵不停地走。
雲朵朵幾乎要用上小跑步才能勉強跟得上。
秦孺陌對秦宅的熟悉,就像國王對占領了幾十年的疆土。他並不回頭看跟得跌跌衝衝的小尾巴,隻管一路分花拂柳穿梭在各種錯落有致的綠植中。
雲朵朵恍然發現,他們好像慚慚走出了秦宅的安保範圍。
於是,就有點不安。
秦王八不會氣得想找個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將她滅口了吧?
“秦孺陌?”她慌張地又叫,想想不好,連忙換稱呼,“少、少爺,我走不動了。”
“還是回去吧?萬一他們找你……”
離開這麼久難免會讓別人懷疑,何況還在兩人因“有了孩子”還被強行賜婚後。
秦孺陌終於停下腳步,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返回到她跟前。
未來得及發出被謀殺的慘叫,雲朵朵驚訝地發現自己又回到寬敞溫暖的懷抱。
秦孺陌把這隻囉嗦的“野貓”鎖回懷中,繼續不停歇地向著某個方向走。
將近二十多分鍾的“長途跋涉”,穿過大排樹牆後,一套陳舊的木質平屋出現在眼前。
背靠著山壁,不遠處有潺潺流溪聲,環境相當清幽。
屋子牆麵上刷的白漆已斑駁得不成樣子。但除此之外,保養還算良好,門上居然是指紋鎖這種高科技設備。
秦孺陌騰出手來,利落地“刷指”推門。
屋內一股濕潤的黴味,大概很久沒人來過了。
他往牆上按了幾下,燈火頓時通明。
雲朵朵完全怔愣,倘若穿越異世。
屋內裝飾簡單樸素,寥寥無幾的木質家具和幾幅棉麻質地的抽象畫掛毯,地板也是原木的沒上漆,跟秦宅完全不是一個裝修檔次,甚至跟副樓都難以匹敵。
這裏像是某個普通農戶,不應出現在壕鎮八方的秦宅內,而是應該出現在廣袤的麥田盡頭。
秦孺陌將手裏抱著的人扔進一組沙發,在桌上取了兩隻杯子走進左側的廚房間。
嘩嘩的流水聲傳來,讓雲朵朵從恍惚中驚醒。
“這裏是?”
像秦孺陌這樣的男人,站在這樣平淡的地方,總覺得有股奇怪的違合感。就像一位披金戴銀的帝王出現在熙攘的農貿市場。
在手裏被塞了一杯水後,她才敢猶豫著提問。
“我母親隱居三年,設計秦宅的地方。”喝了口水,秦孺陌幹淨利落地回。每當煩躁得不知所措時,這裏是他最好的紓解之地。
最近一直想來,卻總是抽不出時間。他坐到沙發上,和女孩隻隔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
雲朵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低頭啜杯裏的水。經這麼說,她突然覺得這套簡陋的屋子像座遺世獨立的行宮,充滿了難以形容的神秘。
水很涼,清甜,像山泉。
“朵朵,如果這次老爺子非得讓我們結婚,你打算怎麼辦?”秦孺陌擱下手裏的水杯,扭頭看雲朵朵,正而八經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