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朵衝她笑了笑,不答,指向掛在衣櫃旁的白絲裙。
“珮嫂,我走了。請幫我把裙子還給秦少爺,多謝。”
她拖起行李箱,輕手輕腳地走出這套蝸居半個月的房間。
就算沒有回頭,心裏也起了些許留戀,包括跟在後麵滿臉沮喪的可愛珮嫂。
安穩實在難得,哪怕充滿風險和虛假,也彌足珍貴。
安森將人一路帶到門口,隻見阮君同雙手插兜,正倚在鑄鐵門框邊和秦孺陌說話。
“安森,過來,接下來交給我吧。”
安森摸頭:“阮先生,您怎麼親自來接,少爺不是說讓我們送去的嘛。”
蘋果綠的套頭衛衫,淺藍牛仔褲,濃密秀發束了鬆鬆的馬尾,還是拿一條絨絨的毛氈繩紮的。
臉色蒼白神情平靜,全身素淨得像個規矩的高中女生。
第一次見到打扮日常的雲朵朵,秦孺陌不由挑眉。
簡直無法想象,這樣純淨如水的女孩,昨天竟會主動撲到男人身上瘋狂索吻,白皙的小手撩撥灼熱……
雲朵朵麵無表情地跟在阮君同身後,經過他麵前。
發絲拂過暗香幽然,讓秦孺陌喉緊……該死的TDS!
“裙子呢?”聲音雖輕,口氣卻凜冽。
讓本有些忐忑的雲朵朵更是嚇了一跳,茫然地轉眸望向他。
“問你呢?”音量升高,更摻了些危險的不耐煩。
此時,秦大少的臉黑得的確很像討債鬼。
“裙子在這裏,在這裏!”懷裏抱個大包,珮嫂匆忙奔過來。
“朵朵囑咐過要還給您的!少爺,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也不敢怠慢,這不拿下來了嘛。”
她連忙將抱在手裏的東西伸到自家少爺麵前。
還?不錯,第一次有人敢直接嫌棄他送出的東西,而且還借他人之手。
秦孺陌陰冷地睨了眼被遮得密不透風的衣裙。
“扔了。”
他硬是不接,轉身斯斯然地走開。
留下大眼瞪小眼的數人,麵麵相覷。
扔,還是不扔?真是個問題。
薇拉的高級定製,普通一件也不曾低於二十萬,何況這樣高檔材質的禮裙。
珮嫂一幅想以頭撞地的樣子。
阮君同翻白眼,再次發揮小天使的職業素養,伸手拎過裙子。又攬住雲朵朵的肩,就像上次攬著她進秦宅一樣。
所謂孽報,大抵如此。
他悻悻然地想。
“阮律師,送我去哪裏?”
上了阮律師那輛騷包的邁巴赫,雲朵朵才敢開口。
阮君同開啟自動導航駕駛,扭頭衝她冷然一笑。
“警察局。”
雲朵朵顫了幾下睫毛,回以平靜的微笑。
“不,你不會。”
“為什麼?”阮君同挑起眉,頗有興致地睨向女孩。
“因為秦孺陌不允許。”
“孺陌不允許,不代表我不敢。”
“但你不會,因為你比他更想知道我是受誰指使。”
雲朵朵大眼半眯,嘴角微勾笑得很柔軟。
頰邊兩抹淡淡的粉,還是像一隻氈毛小狐狸似的。
阮君同不由笑開,他當初怎麼會看走眼,竟將她當位乖萌小寶貝。
不乖的,自然會有去處。
阮律師轉開溫潤淺瞳,抬一根手指有腔有調地搖三搖。
“雲朵朵,TDS這事可是觸到了孺陌的底線了。這次是他特地吩咐,要把你直接送往霍達山區警局,我來代為報案。相信三天內,你就會被拘留判刑,或遣返荷蘭。”
他說得冰冷,神情也難得嚴肅。
阮大律師隻要一正經,法律精英的鐵血範就表露無疑,冷峻寒森不亞於秦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