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轉眼就已經是龍漢三年的年末,龍漢四年即將到來。對於京師大學堂裏的學生們來說,不知不覺已經入學兩年了。龍漢元年的科考,其中的佼佼者八千餘人最終進入了京師大學堂進修。
現在兩年過去,正式授官還有兩年,但京師大學堂兩年的進修時間已經結束,接下來的兩年,他們就要在中央和地方衙門裏實習兩年。
“時間過的好快。”
浙江會館裏,同是來自浙江的京師大學堂幾名同學聚在一起。
“是啊。”一名同學說道,這些被稱為天之驕子的京師大學堂學生,都是科舉的幸運兒。尤其是今天在這裏聚會的幾個,全都是上科浙江籍的新科進士。“你們這次年末考試感覺如何?我覺得今年的題目都有些刁鑽啊。”
今年的年末考試相當重要,關係到明年大家會分到什麼衙門裏見習。而大家心裏都明白,進一個好的實習衙門,有一份好的見習成績單,等到一年後,肯定也能分到更好的地方單位,那樣最後一年的實習期結束後,正式授官時,說不定就能授個要職好官。
官也有酸甜苦辣鹹各種,學官就是酸官,法官就是威官...
“我倒覺得我們碰上了個好時候。”另一人倒是神態輕鬆,“朝廷自幾月前提出那個公務員法,以及官吏考核法,還有科舉考試法,這三個法案已經提交參議院,即將進行決議了。三個法案議院一通過,明年就是正式的成文律法了,到時科舉考試包括官員任免考核可都有詳細的律法規定。按那官吏考核法規定,新法一實行,明年可就將有大批考核不合格的官吏被淘汰,這不正是給我們這些人提供了空缺嘛。”
科舉考試法、公務員法、官吏考核法,這三個法案,最近可是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參議院天天都在爭論,各大報紙上每天也有公示這些法案條文,使得三法雖還未推行,可已經人盡皆知了。
尤其是京師的百姓,那是最關心軍國大事的,個個都好像是議員一樣,哪怕是街巷裏幾個曬太陽的老頭,或者路邊等著拉客人的車夫,湊一起,都要議上一議。
這三個新法,十分有爭議。有人叫好,主要是那些不在其位的,比如說讀書人啊,尤其是京師大學堂裏那些預備官員們,還有販夫走卒也喜歡摻合兩句,幹著拉人力車,卻天天討論著朝廷要如何科舉取士,考核任免官吏的大事。
反對的人也不少,主要還是那些已經上了車的那些人。那些好不容易千軍萬馬擠過獨木橋,現在入仕在任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員們,多數都不願意看到這三法實行,尤其是公務員法和官吏考核法。
千百年來,那都是一入官場,終身是官。除非實在是幹的不好,否則不可能回家吃老米。但現在上麵說了,當官不為民作主,當官不能幹好,那你不如回家賣紅薯。
要是按考核法裏說的,一旦兩次考核不過,就要降職,降職後再兩次不過,可就真得回家賣紅薯了。
尤其是這種免職,還不是退休,沒有退休工資,頂多有點一次性安家費,辛苦讀書十幾載,結果最後回家賣紅薯,誰樂意。尤其是因考核不合格被免職後的官吏,還再沒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他們回家後連官身都沒有了,是徹底的平民,基本上沒有機會再重新錄用的可能。
這些現任官吏們的心情,就跟那些坐公車的乘客心理是一樣的。哪怕公車上再滿,輪到他們在外麵時,他們總想能夠擠上去。可一旦等他們擠上去了,那他們比誰都更反對後麵的人再往上擠。
“我覺得這三法不錯,官場向來不乏庸碌無為之官,有考核法監督,每年淘汰掉些庸碌之官,然後補充一些新鮮血液,這樣才能永葆活力。”
“是啊,一個蘿卜一個坑,官位都是固定的,若沒有前人空出位置來,後人怎麼有位子。就說咱們這科,光進士就錄了六百個。京師大學堂更是一次招了八千多士子,這些人出來後可都是官吏了,要沒人騰出位子來,哪安排這八千人去啊。總不能就一直侯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