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森他們的海軍陸戰隊也同樣下達了後撤的命令,這個時候再談進攻已經毫無意義了。他們得小心防備阮人會趁機殺出城來,順化城裏有象軍、馬軍、也有火槍步兵。
炮艇和巡邏艇甚至護衛艦上的士兵們都表現出了帝國皇家海軍的優秀素質,盡管上遊無數著火的破船爛帆順流襲來,可當旗艦傳來命令,讓他們負責殿後時,絕大多數的戰士們都隻是在咒罵了幾聲後,又轉身炮轟那些破船,甚至還擊岸上的炮台,為主力戰艦爭取調頭撤退的機會。
順化城上的南蠻子們看到漢軍在狼狽撤退,終於發了一陣陣得意的喧囂。
嗚嗚的號角聲中,順化城門打開,南蠻子出來了。
在最前麵的是象軍,足有上千頭大象組成的象軍巨大無比,緊跟隨在他們後麵的是馬軍,然後是步兵。
鄭森從望遠鏡中看到,那些跟隨在象軍馬軍後麵的南蠻步兵中,有不少紅頭發黃頭發的西夷,數量不少,估計得有兩三千,不問可知,這些必然就是順化的西夷雇傭軍了。
順化城展現出來的軍事實力,遠遠超過漢軍們的預料。
雖然關於廣南阮氏有數萬軍隊規模的情報早就通知了他們,但他們根本不把所謂的數萬軍隊真正放在眼裏。在他們眼裏,廣南軍也就是南蠻子,一些土著而已,就算從西夷手裏買槍買炮,估計頂多也就是早幾年大明軍官的戰鬥力。
泥濘的路絲毫對大象沒有影響,巨大的象蹄踐踏過泥濘的路麵,濺起水花。騎兵緊隨其後,他們狂喊著,似乎已經把漢軍當成了落水狗,準備痛打一番。
對於南蠻如此的囂張,建州女真將領和陸戰隊的軍官們,都不約而同的下令繼續後撤。
“這還撤個吊,跟他們打啊!”
一名右士端著步槍,憤怒的看著正奔來的南蠻子。
鄭森毫不猶豫的繼續往後撤,一麵道,“當然要打,但不是現在,我們現在太靠近南蠻子的城池和堡壘,打起來對我們很不利。我們往東再撤幾裏,等他們追上來,咱們再跟他們幹,到時你小子別手軟猶豫就是。”
“老子還嫌軍功紮手?賞賜壓身?隻要他們敢追過來,老子到時定要射殺他十個八個的。”
鄭森和大家一樣,心裏都很憋曲。尤其是鄭森,他本來就極力反對劉鍵的作戰計劃,現在終於出事了,他心裏沒有什麼興災樂禍,隻是憤怒。
擁有強大武力的漢軍,卻在南蠻子手下吃這麼大一個虧,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以後這都將壓他頭上一輩子。
九艘主力戰艦還在緩緩的調頭,前麵負責殿後攔截的船隻,已經有四五艘不是被火炮擊中,就是被順流而下的火給引燃。
黑油的火很難撲滅,卻極易蔓延,沾上一點,就能迅速燃燒起來。哪怕炮艇擊碎了那些破船,可散開的破船板上卻依然帶著燃燒的水火。
水火,如同黑水,卻能在水上燃燒。
為了保護九艘主力戰艦,十條護衛艦有四條主動的留下,加入殿後的隊伍。
戰象看起來笨重無比,實際上跑起來十分的迅速。
上千頭戰象狂奔而來,象兵馬兵步兵,起碼有三萬蠻兵殺了出來。
“不能再撤了,快,撤到那座土坡上去,構建炮兵陣地,咱們跟他娘的拚了。”陸戰隊一名將領看著蠻兵凶猛的攻勢,立即喊道,讓他去跟女真將領們傳令,讓他們配合一起轉身迎敵。
艦隊還沒撤離危險區域,他們現在丟下艦隊獨自撤退,河岸將落入蠻兵手裏,到時河上有順流而下的水火,岸邊還有南蠻大軍的火箭等攻擊,艦隊越發危險。
而且他們一味撤也不是個事,蠻軍的追擊速度太快了。
陸戰隊和建州軍手裏都沒有重炮,他們的重炮在跟隨著艦隊後麵的運輸船上,此時在他們手裏,都隻各有一些輕型的山地榴,這些炮隻是漢軍的輕型支援火力。但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陸戰隊和建州軍都向岸邊的那處低矮的小山撤去,兩支人馬手上的山地榴集合起來,原本是做為連排火力的山地榴,全都集中到一起,迅速的抓緊構建一個炮兵陣地。
好在這些山地榴並不重,都是直接馱在馬上的,不需要牽引炮車,拆分組裝都很快。
“連長,又一艘護衛艦起火了!”
一名陸戰連士兵站在山坡上,指著不遠河上那條整個桅杆和帆都燃燒著的護衛艦。
鄭森隻掃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又一條戰艦沒了。
火勢很快,爬過索具,登上帆布,護衛艦猶如一個發著灼熱刺眼光芒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