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又好比帝國的陸軍們總覺得帝國海軍不如他們一樣,覺得他們才是真正的帝國精銳,海軍,那不過是群給商船護航的而已。
這樣的歧視到處可見,就連陸軍裏麵,騎兵也瞧不起步兵,步兵們也瞧不起炮兵,炮兵瞧不起工兵是一樣的。
槍炮長問,“這黑龍江不就幾個野蠻落後的土著部落嘛,有人沒人,有錢沒錢的,距離中原數千裏甚至上萬裏之遙,咱們何必跑那去打仗啊,圖個啥啊?”
“圖啥,當然是有利可圖。”童海峰笑笑。
“能有啥利可圖。”槍炮長不服氣。
副艦長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雖然說那地方確實冷了點,但黑龍江據說跟長江一樣大,近萬裏之長呢。江寬水深,適合通航,兩邊土地肥沃。那裏的木材極好,此外各種藥材等也多,皮毛產出大。”
“就為這點東西,也不值得啊,誰還跑那地方去開荒種地不成?”
“隻要那地方能安穩,一樣有百姓肯去墾荒種地,你是不知道百姓對土地的熱愛。況且,也不僅是種地啊,還可以打獵、捕魚,那邊不論是獵物還是魚都是很豐富的,況且,聽說在黑龍江幹流的上遊到現在女真人的瑗琿城之間的這一千多裏的沿河流域,盛產黃金,人稱為黃金之路。聽說黑龍江上遊的那些小支流裏,河底都是金沙。”
“天啊,這是真的?”幾名艦上的軍官都忍不住驚訝出聲。
“當然了,我也是聽參謀們說的,據說李信總兵在尼布楚城殲滅的那夥俄國人,他們就是發現了附近的一座超大銀礦,才奪取尼布楚城不走的。聽說朝廷已經打算在那裏建礦開采呢,據說一年起碼能采幾萬斤白銀。”
“好家夥,那邊豈不是遍地金銀?”
“肯定的啊,你想啊,從古至今,那邊都沒有什麼人,有金銀也沒有采啊。哪像中原,再多的金銀,采個幾千年也早采完了。”
大家這時都有些興奮。
他們雖然不是去采金的,但聽到黃金還是忍不住興奮。
如果那邊真的是金銀遍地,那就算是再荒涼,也必須得納入帝國啊,怎麼能讓俄國大鼻子侵占了。隻要真的有黃金和白銀可采,隻怕消息一傳開,用不了幾年,那便就會湧去大量的商人和百姓了。
當年台灣,不也傳出發現許多金礦的消息嘛,導致大量的廣東、福建、浙江等地的百姓湧去台灣,那股子淘金熱確實帶動了台灣的移民。
想想看,才幾年啊,台灣現在已經有了百多萬的人口了。
而在幾年前,那裏連一萬移民都沒有。
“你們說,李總兵和索倫人能堅持到我們過去嗎?”
“應當能行吧?”
大家想著,既然這位李總兵能夠堅持到現在,那再多堅持個把月,應當也沒有什麼問題的。
瑗琿。
多爾袞憤怒的臉脹的通紅,又一個漂亮的玻璃杯被摔碎。
大清的國運似乎已經到了盡頭,女真人的運氣也到了頭。自從兄長黃台吉被劉鈞斬殺以來,他們女真人的日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
回頭想想,他甚至有些後悔當初為了權欲,而坑了豪格了。
豪格當年沒當成大清皇帝,他自己也沒能當成,三歲的福臨成了皇帝,當初他還覺得自己依然占了上風。可還是低估了漢人。
他更想不到,吳三桂和祖大壽這些人渣會反複無常,也料不到豪格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捅他一刀。
他的兩個兄弟戰死了,代善老病而死,豪格叛了,濟爾哈朗也已經不複當初的勇猛。
他們拋棄了建州故地,遠離了中興之地遼沈後,又丟了哈爾溫。
一路翻過了小興安嶺,來到了黑龍江畔。
曾經屢屢殺入中原的女真八旗,現在卻連索倫野人們都打不過了。
想想,他就憤怒。
八旗打不過漢軍也就罷了,畢竟他們有犀利的大炮和火銃,可為什麼卻會打不過一群野人?
那些八旗子弟,甚至愛新覺羅的子孫們,也不複當初的雄武,全都跟被煽掉了的馬一樣,沒有半點烈性勇猛了。
一個接一個的敗落下來,居然不以為恥,反找各種理由搪塞,什麼索倫野人得了漢軍的支援,什麼得防備南邊的蒙古人。
怕死,懦弱。
那些全是借口,那個李信不過是帶了幾千野人過來而已,他們增加的不過是幾千把火銃,幾門小炮,這些大清也有。
他們隻是不敢再拚命了,都學會怕死了,沒有那股氣勢了。
女真八旗已經開始怕死了,這仗還怎麼打?
大半年的時間,毫無進展,徒費錢糧,戰事就如同這季節的沼澤一樣,到處是爛泥,一腳下去就不停的往下隱,一不小心就要被陷沒。
原本他是想要吞並索倫諸部,以恢複些女真的實力,可現在結果卻成了這個樣子。
“報!”
“稟報王爺,緊急軍情奏報,蒙古諸侯正在召集兵馬,意欲北上!”
聽到這消息,多爾袞感覺頭有些恍惚,這場戰事久拖不絕,漢人終於要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了,他們的走狗蒙古人將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