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知道呢,楚公發話了,遼東三鎮和北洋水師的,不管新隊員還是老成員,隻要自願,都能刺上九頭鳥標記。”
董賢愣了一下,“真的可以?我們也可以?”
“都可以,全都行,除了咱們四鎮,在兩湖的湖廣鎮和團練軍,據說也都可以紋九頭鳥。快走,那邊都排起長隊了,我選中了一個刺青技術很棒的家夥,咱們找他紋。老子可不想好不容易有資格刺九頭鳥了,結果最後九頭鳥刺成了小家雀。”
刺青令的突然放開,九頭鳥係統的各鎮軍營裏立即就沸騰了。在九頭鳥的軍中,九頭鳥的刺青,過去一直代表著老鳥,代表著榮耀。那些沒有九頭鳥刺青的將士,哪怕身居官位,在那些老鳥的麵前,有時也硬氣不起來。
那些有刺青的老鳥,平時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經常故意把刺青顯擺出來,甚至有些家夥,哪怕是大冬天,都經常在休息時故意光著膀子在營房裏麵,就為了顯擺身上的九頭鳥刺青。
這些舉動,不知道曾經多麼刺激過那些沒九頭鳥刺青的官兵們,尤其是到了夏天,當大家看到楚國公等九頭鳥高層們,個個身上都刺著九頭鳥,那種羨慕就別提了。
可惜很久以來,楚軍都禁止再刺青。
大家都沒料到,楚國公這個時候開放了這個禁令。雖然並沒強令所有人刺九頭鳥,隻是讓願意刺的人刺,可誰會不願意呢?
刺青其實是件很痛的事情,畢竟在血肉之軀上刺破皮膚,還沒有麻醉藥可用。但大家重視的是那個刺青代表的榮耀,大家都想把軍號把他們的旗幟繪在身上。
刺青很痛,可尼古拉斯劉進忠和約翰森張敬德和董賢三人,還是很興奮的搶著紋好了。尼古拉斯在自己的左胸口、右虎口、還有胳膊上各紋了一個九頭鳥標記,甚至最後還用一把上好的東瀛刀,讓那個技術精湛的紋身師在自己的後背上紋了一個更大號的九頭鳥圖案。
此時正是盛夏時節,紋上了九頭鳥標記的楚軍官兵們,更是整天開始光著上身,恨不得從此都不穿衣服,整天把刺青露在外麵。
劉鈞帶著傅山等一眾楚軍將領走過軍營,他同樣光著上身,把自己身上的那幾處九頭鳥刺青露出來。劉鈞的刺青與大家的又不同,他除了胸口、胳膊、虎口的幾處刺青外,還在自己的背上新刺了一副全彩的占據整個背部的九頭鳥。
“九頭鳥!”劉鈞向著那些同樣都紋著九頭鳥刺身的楚軍兄弟們高呼。
“兄弟!”營裏的楚軍紛紛握拳揮臂,以右手虎口的九頭鳥刺青敲擊在他們左胸口上的九頭鳥圖案。
九頭鳥,兄弟。一句短短的話語,卻代表的是一個群體,一夥生死與共,並肩作戰的兄弟。雖非親生兄弟,卻勝似親生兄弟。
劉鈞很滿意的看著大家的熱情和激動,這就是他放開刺青禁令想要的結果。幾處刺青,看似簡單,卻把楚軍上下更緊密的拉在了一起。
“傅山、王謙、蔡遠,你們三個守好旅順、鎮江和登萊,我入京麵聖就任,北洋水師正好押送一批糧草往天津,順路同行。”劉鈞交待。
王謙向劉鈞道,“接下來我們會一直處於高級警戒狀態,保證隨時能夠出動,應付突發情況。”
劉鈞對他會意的點了點頭。
有些事情,不需明言,可以意會。憑著他們這幾年的共處,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崇禎十四年,七月末的一個早上,劉鈞終於奉旨離開遼東返京。
同行的還有遼東的一眾督撫文臣們一同入京述職,武將則多留守遼東。
傅宗龍站在碼頭上,看著青泥窪港的無數戰艦和運輸艦完滿軍港,眉頭都緊皺難開,他回頭觀看身後,碼頭上到處都是一隊隊的兵馬趕來,他們排著整齊的隊列,打著旗幟,背著背包。
最前麵的那是即將前往登萊的三萬新編登萊鎮軍,而在後麵,是同樣多達三萬人的北洋水師陸戰隊。
“楚國公要帶著這些大軍一同入京嗎?”陳貞慧問旁邊的李春江。
李春江表情肅然。
“三萬登萊鎮軍是要進駐登萊,另外三外則是要隨艦,執行水師的護航糧船任務,隻是順路同行。”
“給運糧船護航需要北洋水師全鎮四萬五千人一起出動?”陳貞慧輕笑了一聲,“順路同行,誰能相信?”
侯方域搖了搖頭,“公輯,繼業兄此舉是在玩火,你為何不好好勸下他。這個時候,帶著幾萬水師入京,這是嫌朝廷百官不彈劾他還是什麼?”
冒襄這時緩緩冒出一句話,“水師真的隻打算順路送楚公到天津嗎,到了天津後,他們會不會又恰好順路去北京?”
大家都如見鬼一樣的望著冒襄。
良久,李春江臉色不快的對冒襄說了一句話,“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楚國公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