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美麗的讓劉鈞有些怕的少-婦正是劉鈞的大嫂梅氏,是大哥劉釗的媳婦,麻城七裏崗梅家人,正是那個麻城四大家族之首的梅氏,不過是其旁枝,其父親也是個老秀才,跟劉鈞之父親劉修過去同中秀才,一起進學,之後兩人一樣考了多年都不曾中舉,相互之間關係倒是極好。
劉梅兩家多年之前訂下的娃娃親,然後六年前劉釗正式迎娶梅氏過門,一年後就生下了兒子劉洪。
從記憶中,劉鈞發現這個犀利的人-妻少-婦,其實跟自己同齡,劉鈞今年二十,而嫂子不過比他大三個月。
嫂子梅泠然有些不依不饒的跟上來,在後麵道,“我看二叔年紀也不小了,如今也是堂堂正正的武生,該是考慮個人婚姻大事了,要不,嫂子幫你張羅張羅一下如何?”
劉鈞大感吃不消,前世就是個光棍王老五,女朋友交了不少,但卻最是恐婚。如今這剛到大明,四下一摸黑呢,讓他相親結婚。這也太早了點,而且他發現連嫂子這樣漂亮的女人,都是一雙小腳,這萬一也給他介紹個秀才家的小腳千金,他如何能接受啊。
而且不是說明清時代的婦女最是保守嗎,怎麼大嫂跟自己這麼熟絡?
“二叔!”小侄子一見叔叔,也立即顧不得背書了,連忙跑了過來。
劉鈞一把接住劉洪,對這個粘著他身上不肯下去的侄子居然沒有什麼陌生感,看來原來的劉鈞和這侄子關係很不錯。
“凡事豫則立,不豫則廢。言前定則不跲,事前定則不困,行前定則不疚,道前定則不窮。”劉鈞抱著侄子,然後就把侄子剛才沒背出來的那段說了一遍,“你這麼快就讀禮記.中庸了,這將來必定是要高中狀元啊。叔父問你,我剛才背的這段,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劉洪搖了搖頭,“二叔教我。”
劉鈞微微有些得意的笑道,“好,二叔告訴你,這幾句話的意思是豫者預也,任何事情,事前有準備就可以成功,沒有準備就要失敗;說話先有準備,就不會詞窮理屈站不住腳;做事先有準備,就不會遇到困難挫折;行事前計劃先有定奪,就不會發生錯誤後悔的事;做人的道理能夠事先決定妥當,就不會行不通了。記住了,這幾句話是西漢時的戴聖在禮記.中庸中所言。”
梅氏在後麵聽到小叔子對兒子的話不由的有些恍忽,心中疑惑。
小叔子不是最討厭讀書,平時就好舞刀弄棍然後四處結交朋友,最後人公公不得以,才放棄了想讓他走科舉入仕這條路,本想要讓他回家老實種地,結果這個小叔子也是有些本事的,在外朋友交的多了,竟然讓借著那些朋友的關係,最後進了黃州衛的武學,成了一名武生,得授衣巾,享受優免雜泛差役。
看來小叔子在外麵呆了兩年,也是學了些本事的,不隻是學武經弓馬,原也是學了不少四書五經。
正說著話,卻見丫環寶兒又小跑著過來,遠遠的就對著劉鈞道:“二少爺,大少奶奶,老爺昏倒了。”
“怎麼回事?”劉軍問。
“還不是那個張屠戶仗勢欺人!”小丫頭氣喘噓噓的一邊領著劉鈞幾個進屋,一麵解釋。
原來劉鈞他們家住的這村子叫西灣,因為緊靠著縣城不遠,又扼著交通要道,商路必經之處,因此也早形成了一個不小的市集,擁有上千戶的人家,豪強大戶也有不少。
劉家在鎮上也隻能算是中等人家,而劉家的鄰居原來是殺豬的,人稱張屠戶,借了些關係壟斷了鎮上的屠肉買賣,賺了不少錢,前此年給大兒子納錢捐了個監生,便跟著得意起來,偏偏他二兒子也算厲害,先中秀才再中舉人,這可把這張屠戶得意的,從此就以老太爺自居,劉家跟他比鄰而居,因此就沒少起摩擦。
或許是早年因為隻是個殺豬屠戶,麵對劉老爹這個秀才可能有些自卑,壓抑了多的,如今十拿九穩便經常故意找劉家些麻煩。劉鈞父親劉修一個老秀才,讀子一輩子書考了一輩子科舉,並不是那種喜歡與人爭長論短的人,尤其是如今張屠戶還出了一個舉人兒子。
結果劉家人退讓,卻隻讓張屠戶變本加厲起來。
尤其是這兩年劉家二兒子劉鈞又一直在府城武學,大兒子也是跟劉修一樣的軟性子,更是讓人欺到頭上。
這不,今日劉老爹因為二兒子回來了,便打算把家裏養的肥豬宰一頭,可動手的時候一不小心,讓豬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