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看到那些畫押證詞之後,頓時跌坐在地,他感覺自己的世界都要崩潰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他恐怕難逃一死了。
可求生之心對於任何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寂滅,所以這個時候,李同突然向蘇無名磕頭道:“蘇大人饒命,蘇大人饒命啊,您不是想去拜訪我伯父嗎,我領你去,隻要是我領你去,你不用拿什麼禮物都行的,蘇大人,求您饒命!”
蘇無名冷哼一聲:“你這敗類,本大人何時說過要去拜訪李景道大人的,那不過是調查你的借口罷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又因你的情況實在是惡劣至極,罪無可恕,本大人現在宣布,即可斬首!”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一般就算人證物證俱在,罪人認了法,也是要等到午時三刻才行刑的,在這夜晚砍頭,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其他人震驚,錢勝卻是嚇怕了的,他接連從堂上下來,向蘇無名拱手道:“蘇大人,這……這馬上行刑,恐怕有些不大合適吧,下官覺得,還是先將李同關押大牢,等明天午時三刻再行刑如何?”
蘇無名眉頭微凝,冷冷道:“皇上命我來此斷解疑案,給了本官欽差之權,本官遇到這種十惡不赦之人,難道連先斬後奏之權都沒有了嗎,難道錢大人想違背皇命?”
蘇無名這句話可把錢勝給嚇壞了,直嚇的錢勝接連後退,一句話說不得,而這個時候,兩名衙役將李同押了出去,立馬在縣衙大堂門外行了刑。
行刑前,李同恐懼加上緊張,變的口無遮攔起來,他到這個時候,竟然還在威脅蘇無名,說他伯父李景道,一定會為他報仇的。
此時天色雖晚,可因為聽聞要殺李同,所以還是聚集了不少的百姓,他們知道李同的身份,更知道沒有人敢動他,而當他們看到蘇無名不顧得罪李景道的危險殺了李同的時候,他們對蘇無名的欽佩和敬仰更甚了一些,在李同人頭落地之後,他們紛紛高呼青天老爺。
蘇無名從來沒有想到,青天老爺也能來形容自己,他覺得,自己不過是個斷案的人罷了,頂多被人稱為神探,而青天老爺,則是需要不畏強權,肯為百姓伸冤得雪的官員才配擁有的,他覺得自己斷案跟幫百姓伸冤,多少還是有些差別的。
不過,被百姓高呼青天老爺,還是讓蘇無名心裏暖暖的,讓他覺得,自己就算得罪了李景道,也是值得的。
處斬完李同後,蘇無名等人便離開了縣衙,途中,南宮燕很是興奮的說道:“真沒想到,讓李同伏法竟然這麼容易。”
事情的確容易了一些,不過蘇無名知道,在這容易的背後,接下來他們要麵對的恐怕將是腥風血雨。
縣衙門口的血跡被衙役清理掉了,李同的屍體錢勝派人送回了李府,在蘇無名等人離開之後,錢勝在後衙很是著急的走著,他的一名心腹見此,上前問道:“大人,您可是擔心無法向李景道李大人交代?”
錢勝微微點頭:“在本官告知李同危險之後,李同必定派人去蘇州請他伯父李景道來這裏救他,蘇州離我們這裏並無多少距離,如果李景道快馬加鞭的話,估計明天正午就能趕到,你說,李大人來了之後,我如何回複?人都死了,說什麼都沒用了。”
錢勝說完,忍不住歎息了一聲,隨後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他本想端起茶杯喝茶,可端起之後,發現裏麵是空的,頓時氣的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那名心腹見此,連忙上前笑道:“大人,其實這事一點都不難辦嘛!”
“不難辦?你什麼意思?”
“大人,這蘇無名呆在無名錢塘縣,害得大人連撈錢都不敢,可謂是阻礙了我們的財路啊,如果我們在李景道大人麵前稍作言語,讓他們兩人相爭,我們豈不就可以坐收漁利了嘛,如果李景道李大人能將蘇無名趕出錢塘縣城,那可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了呢!”
錢勝的心腹說完這些之後,錢勝頓時轉憂為喜,並且稱讚道:“還是你聰明,好,就這麼辦,你派人嚴密監視城門,如果李大人來了,立馬來此通報,記住,千萬不能讓蘇無名與那李景道大人先見麵。”
錢勝的心腹嘻嘻一笑,立馬領命離去,在他離開之後,錢勝手裏轉著酒杯,許久之後嘴角微微露出一絲淺笑:“蘇無名,明天你就知道什麼是大禍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