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赴長安(2 / 2)

因為那些士子書生都喊他做飛卿,溫飛卿!

當蘇無名聽到溫飛卿這三個字的時候,渾身突然震撼了一下,因為他突然想起了眼前這個男子是誰,能有如此奇醜的容貌,又能受這麼多人敬仰,又被人稱為溫飛卿的,除了那個花間詞鼻祖溫庭筠外,還會是那個?

此時,蘇無名再看那男子,便一點不覺得討厭了,不僅不討厭,而且還生出許多的敬仰之情,他真恨不能馬上跑上前與之痛飲,與之談天論地當朋友。

可蘇無名是個很理智的人,他知道,像溫庭筠這樣的才子,你這樣像個粉絲般的衝過去,他是不會對你有任何印象的,更別說是交朋友了。

所以,就算知道眼前的男子是溫庭筠,蘇無名仍舊保持鎮定,而且還讓客棧店小二給他上了酒菜,他與唐雄邊坐邊聊,好像根本沒有將溫庭筠放在眼裏。

不多時,溫庭筠那邊突然哄鬧起來,因為大家都想要溫庭筠當場作首詩。

在唐朝這樣的時代,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溫庭筠並沒有推脫,他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之後,隨即開口吟道:

春風何處好?別殿饒芳草。

苒嫋轉鸞旗,萎蕤吹雉葆。

揚芳曆九門,澹蕩入蘭蓀。

爭奈白團扇,時時偷主恩。

溫庭筠這首嘲春風一吟出,那些士子書生紛紛叫好,並且說溫庭筠這首詩將春風寫的十分生動,以五種春風的行動來證明春風之好,實在是難得的佳品。

眾人這番稱讚,溫庭院不喜不悲,仍舊飲酒,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兄台這首嘲春風的確是好詩,隻是恐怕另有隱喻吧!”

這話一出,溫庭筠立馬停下了手中杯酒,他向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然後便看到了一個翩翩佳公子和一個大漢對坐而飲,而那佳公子此時正望著他淺笑。

溫庭筠心中一驚,隨後起身向那佳公子走來:“兄台能聽出我詩中另隱之意?”

佳公子微微頷首,隨後指了指旁邊的桌位,道:“在下蘇無名,兄台請坐!”

溫庭筠望了一眼蘇無名,隨後坐下,拱手道:“在下溫庭筠!”

蘇無名拱手:“溫飛卿溫八叉,久仰久仰!”

溫庭筠見蘇無名久仰自己,頗有些得意,道:“客氣,不知蘇兄台從我這詩中都聽出了什麼呢?”

蘇無名並不急著回答,他先將一杯酒一飲而盡,隨後在溫庭筠耳邊低語一番,溫庭筠臉色突變,而這個時候,蘇無名起身相邀道:“一同隨我進房痛飲如何?”

溫庭筠也不推遲,道了聲請。

三人一同起身上樓,空留那些士子書生在那裏摸不著頭腦,心想這首嘲春風中到底有何寓意,而那蘇無名在溫庭筠耳邊又說了什麼。

卻說三人進得蘇無名房間之後,溫庭筠立馬笑道:“蘇兄台剛才那話,可真是讓在下驚訝不已啊,沒想到你竟然能聽出來。”

蘇無名淺淺一笑:“早聽聞溫兄善諷刺權貴,而你又在那首詩前加了個嘲字,那麼詩中之意略一思索便可想而知了;爭奈白團扇,時時偷主恩,春風雖好,可奈何皇上還是喜歡那種雖無好風,卻能經常出入懷袖的小團扇子;小人在位,是以君子隻有入於蘭蓀,與草木為伍了。”

聽完蘇無名的這話之後,溫庭筠突然伸出手拍了一下蘇無名的肩膀,然後很是鄭重的說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蘇兄也;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有諷刺之意,如今新皇登基,可那些豎宦小人卻仍舊侍在一旁,實在是令人不吐不快啊!”

溫庭筠說的這種情況,蘇無名自然是知道的,唐武宗是在仇士良、魚弘誌這樣小人的幫助下登基為帝的,如今他剛當上皇上,自然還得必須任用這些小人了。

溫庭筠看不慣這些現象,借詩諷刺也並無不可,當然,前提是不要被人看出端倪來。

三人坐下之後,蘇無名也不做規勸,因為他多少了解一些溫庭筠的脾性,勸他反而不好,所以幾人隻飲酒聊天,做一個長久朋友。

而溫庭筠與蘇無名一聊之後,相見如故之感更是濃烈,不由得便將兄台的稱謂改成了蘇兄弟,而蘇無名則稱溫庭筠為溫兄。

那一夜,兩人喝了個暢快淋漓,倒是唐雄,一直插不上話,隻得獨自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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