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田鬆次郎聽了無話反駁。
就像去年夏季,浪速號打沉英國商船高升號,到最後不但沒有一點的責罰,而且西方各國都同情帝國,反而紛紛指責大清不對。
這是何等荒謬不堪的事情,然而卻是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假如沒有之前高升號這個例子,帝國軍隊想來最多占領朝鮮,打到鴨綠江邊就會停止進軍的腳步。
是西方的態度,讓帝國軍部看到了激進和冒險所帶來的巨大收益。
山縣大將的兵進燕京是如此。
鬆宮彰仁親王的占領魯東半島的作戰計劃,也是如此。
“黑木中將的命令是不得主動攻擊濟城內的清軍,即不得進入濟城,這一點我們會嚴格遵守;然而攻擊城外的清軍,不算是違背軍令,哈哈,正所謂兵不厭詐。”
師岡政宜傲然的狡辯完以後,又奸詐的笑道:“況且這不是山縣大將的命令,黑木將軍隻是第1軍司令,而第11旅團並沒有劃進第1軍的序列。”
“命令,各中隊立即行動,按照之前指令,對出城清軍予以徹底的殲滅!”
發布完命令,師岡政宜的心裏猛然通暢起來。
他率領著大隊,在威海衛,唐河口,乃至不費吹灰之力奪得東營港的戰鬥中,都是未放一槍的站在運輸船上觀望友軍作戰。
此時眼看清國就要簽訂投降條約,他再不好好的打一仗,如何能夠甘心?
難道以後回國,跟家人何朋友自己和自己的軍隊,在大清一槍未打,連一個清軍都沒有打死。
那是何等的讓人羞愧臉紅!
濟城西北,南圍子村外大路。
長長的騾馬車隊,慢慢行進在通往黃河邊渡口的大路上。
“兄弟們,加把勁兒快些走啊;過了黃河到了祝阿鎮,燉羊肉湯喝燒刀子酒!”
曹鳳儀看著隊伍整整走了近兩個時,拖拖拉拉的才不過才行了二十裏,心裏麵就不禁有些發急。
此時,這些兵痞子一個個蔫頭笆腦的不願意繼續行軍,嚷嚷著要歇息,吃了午飯再行軍,曹鳳儀隻好扯著嗓子大聲的激勵。
“軍門,咱們何必等過黃河,過完河都黑透了,晚飯都趕不上了。”
曹鳳儀手下的一個營官,誇張的叫苦道:“咱們是駐營,又不是打仗趕時間,兄弟們餓著肚子,腿兒都快走斷了。”
“就是,就是,軍門,歇一會兒吃飽了再走吧,都大響午了;吃飽了飯,大夥兒包票一溜煙的跑到黃河邊。”
“軍門,俗話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行軍的隊伍裏,一片叫嚷埋怨。
而那些趕著騾馬車輛的車夫們,個個都是一樣的大步行走,卻沒有一人叫累叫苦。
曹鳳儀的臉上露出一絲焦躁,卻不敢出心裏的擔心,怕被手下的士兵瞧不起。
他遠望著西北的平野,想著也就十裏的路途了,想來日軍不會言而背信,就準備妥協,下令歇息。
“倭夷,倭夷!”
突然,在後麵的車隊裏麵,就傳來一片驚呼聲。
“什麼?”
本來心裏就吊著事兒的曹鳳儀連忙扭頭望去,臉上頓時就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