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們一起走吧,有事電話溝通。”吳偉國點頭道。
方朝陽和尚勇一道,離開了局長辦公室,海舟已經開車走了,兩人又去了方朝陽的屋。
已經晚上十點半了,尚勇還沒吃晚飯,方朝陽給他泡了一碗麵,又加了兩根火腿腸。
嗖嗖嗖,隻聽見幾聲很大的吸麵聲,尚勇已經開始咕咚咚喝湯了,是真餓壞了,吃得這麼快,依然不耽誤話,嘴裏嗚嗚道:“朝陽,局長找你幹什麼?”
“希望苗伊的案子,早點出結果。”方朝陽道。
“嘿嘿,他又管不著你,不用在乎。”尚勇嘿嘿笑道。
“管不著我,可是能管得著你。”
“也對,你怎麼的?”
“還能怎麼,盡量督促你,還有舟,抓緊工作進度。我估計,吳局的真正目的,是想讓我服舟,早日提起公訴。”方朝陽道。
“他坐在大辦公桌的後麵,上嘴唇碰下嘴唇,得輕巧,朱紅麗死了,線索也斷了。”尚勇不滿道。
“好了,咱們也別背後談論領導了。商再軍交沒交代,為何要殺背包女孩餘青?”方朝陽岔開了這個話題。
“是童年留下的心理陰影,麵積很大,見到有一條粗辮子的女孩,就控製不了殺心。”尚勇道。
應該不是撒謊,夜跑女孩沙梅子,就紮著一根粗辮子,很幹淨利落的樣子。
在方朝陽的審案經驗裏,除了那些過激殺人者,大部分蓄謀殺人的案例,都有童年的傷疤,或者是單親家庭,或者受過嚴重的侮辱。
當然,這些都不能成為殺人的理由,可以找心理醫生疏導。隻是,心理醫生的數量太少,魚龍混雜,收費也偏高,讓許多人傾訴無門。
尚勇邊吃邊講述商再軍的童年經曆,拋開他犯下的惡行,倒是可以寫一部血淚浸泡的苦難史。
那是個紛亂的年代,商再軍的父親曾是一名**,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讓一群拿著紅本本的年輕人給盯上了,被強行從辦公桌後拉出去,脖子上掛著個紙殼牌子,四處彎腰檢討認罪。
商再軍時親眼目睹,父親被一名穿著草綠色製服,紮著粗辮子的女孩,用腰帶抽得死去活來,他嚇得在一旁大哭,也被不耐煩地扇了好幾個耳光,一腳踢在襠部,紅腫了好長一段時間。
後來就有人通知,他的父親去世了,死因法不一,追問之下,來人一會兒自殺,一會兒犯病,沒多久就走了。
但是商再軍認為,父親是不堪折磨而死。沒什麼補償,何況**也不敢要,後來就生活在富餘村,很艱辛地把他拉扯大,家庭非常困頓,甚至去撿病死的家畜回來吃。
記得有一次,商再軍拿刀將發臭的腐肉砍碎,還引來了**的落淚。
“他**什麼時候去世的?”方朝陽問道。
“十九年前。”
“差不多對上了,六二五碎屍案就發生在富餘村的玉米地裏,應該也是他幹的。”
這句話時,方朝陽的心頭是沉重的,如果證實是商再軍所為,那就真出現了冤案,公檢法都要接受輿論和良知的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