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位個子不高的老太太，白發蒼蒼，佝僂著身子，正是苗澤臨的老伴柳招娣。
“誰啊？”裏屋傳來了熟悉的詢問聲。
“是朝陽來了，這位是？”柳招娣道。
“阿姨，我是海舟，檢察院的。”
“還有舟！”
“快請進！”苗澤臨著話，從屋內挪了出來，手裏還拄著拐杖。
那個雙目炯炯有神，講話擲地有聲的老院長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更像是風燭殘年的無助老人。
方朝陽眼睛模糊了，連忙放下水果，過去攙扶老院長，讓他坐在沙發上。
“這倆孩子，來就來吧，還拿東西。”柳招娣嗔道。
“也沒拿什麼，一點水果而已，聽我們檢察長，苗院長不喝酒了。”海舟乖巧道。
“醫生不讓喝，也就戒了。”柳招娣了句，忙著去燒水沏茶，而沙發這邊，苗澤臨還拉著方朝陽的手，不願意放開。
海舟坐在茶幾對麵，表情複雜地看著麵前的這兩位法官，她沒想到，方朝陽和苗澤臨的關係竟然如此親密。
方朝陽年輕有為，精通法律，公正無私，老院長看在眼裏，自然非常喜歡。而方朝陽也格外尊敬這位老院長，甚至將他的某些話，當做了人生準則。
曾經，苗澤臨有意撮合孫女苗伊和方朝陽，可惜那時，方朝陽已經跟彭薑確立了戀愛關係，也就不了了之。
“老院長，對不起，我早該來看望你。”方朝陽歉意道。
“唉，我也曾經是一名法官，知道這不合規矩的。”苗澤臨歎了口氣，又喃喃道：“伊兒走了，我這心啊，好像也死了。每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坐在西屋看落日，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您一定要堅強，全院上下，還期待您去講課呢！”
“看情況吧，這腿！”苗澤臨拍了拍已經穿上保暖褲的腿直搖頭，“沒勁兒，走不動嘍！”
柳招娣端來茶水，海舟連忙過去接過來，詢問道：“阿姨，應該請個保姆的。”
“有保姆，她臨時有事，回老家去了，明差不多就能回來。”柳招娣道。
“舟，檢察院那邊的同誌辛苦了。”苗澤臨表示感謝。
“老院長，這本就是我們分內的工作，您太客氣了。”海舟連忙道。
“一切按照流程來，千萬別因為我的身份，有所偏袒。”苗澤臨鄭重道。
“你放心，我們一定給公眾還有您滿意的答複。”
“從私心講，我也盼著裘大力能夠被判死刑，以告慰伊兒的在之靈。但我知道法律的嚴肅性，自有它的衡量標準。”苗澤臨道。
這話是給方朝陽聽的，苗澤臨暗示，不用顧忌這層關係，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老院長，我不能給你承諾，實際上，這個場合也不該談及此事。”方朝陽坦誠道。
“你能來，就讓我很開心了，不用承諾，我知道最後的審判結果。”苗澤臨著，又張羅著讓兩人喝茶。
“老院長，朝陽的身份特殊，還是我來吧，從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裘大力並非激情殺人，而是被人雇凶，他必定要接受嚴懲。”海舟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