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比較遠,秋月娥低著頭走路,並沒有看見坐在車裏的方朝陽。
當然,自從裘大力出事以來,她也從沒找過方朝陽,對此根本不抱希望,甚至都沒給裘大力請律師。
很快,秋月娥的身影就進了醫院。方朝陽還是有些擔心,海舟是個急性子,而秋月娥也很難纏,最好不要發生太大的衝突。
下車抽了一支煙,回到車裏繼續等,半個時後,海舟從醫院走了出來,兩手空空,那筆錢秋月娥已經收了。
打開車門讓海舟上了車,方朝陽忙問道:“舟,什麼個情況?”
“先找地方吃飯,慢慢聊。”海舟道。
按照海舟的指示,方朝陽開車到一家快餐廳,這個時間段人不多,兩人點了些快餐後,找到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喝了幾大口可樂,海舟這才道:“朝陽,這次多虧你捐了這筆錢,否則,肯定還是白跑一趟。”
“假設裘大力為了兒子去殺人,那麼,秋月娥也會為了兒子,堅持不出實情。用個詞不恰當,可憐下父母心。”方朝陽道。
“我找到病房,等了一會兒,秋月娥才回來,看到那筆錢,秋月娥就哭了,一直表示感謝。那孩子真懂事,給媽媽擦眼淚,自己都多病多痛的,還安慰媽媽不要難過,真是我見猶憐。”海舟感慨道。
“沒在病房裏談吧?”方朝陽問。
“沒有,我把她叫到了走廊,這才亮明了身份,她是真需要那筆錢,表現得很配合。”海舟道。
方朝陽長舒了一口氣,能夠讓秋月娥開口,案情一定會有所突破。
“她怎麼?”
“出事的前一,裘大力突然拿回來三十萬,是留著給孩子治病。秋月娥問錢怎麼來的,裘大力是廠裏的捐款。第二裘大力出事兒了,她就覺得這筆錢來路不對,也去廠裏打聽過,根本就沒有捐款這回事兒。”
“為了給兒子治病,她選擇了花這筆來路不明的錢。”
“是啊,她,已經要失去男人,不能再失去兒子,不過,案情查清之後,她願意返還這筆錢。”
“秋月娥表現得很不錯了。”
“我們的目標當然不是追贓,而是究竟受誰指使殺人。”
“秋月娥未必知道。”
“她提供了一條線索,非常可怕。”海舟凝重道。
“不管背後涉及到什麼樣的勢力,都要一個不漏地揪出來。”方朝陽咬牙道。
又喝了兩口可樂,海舟發狠似地咬了一口漢堡,嚼了兩下覺得無味便吐出來,拿紙巾包了扔進垃圾桶裏,這才接著道:“秋月娥,事發前的一個晚上,她被裘大力喊聲驚醒,裘大力在夢話,殺人了,都是血一類的。叫醒之後,裘大力卻是做了個噩夢。而且,那階段裘大力一直表現得不正常,下班後喜歡喝悶酒,沉默寡言,之前很少喝酒,為了給家裏省錢。”
“這能明什麼?”方朝陽追問。
“我懷疑,裘大力可能還涉及另一起命案。”海舟麵色凝重道。
想過案情複雜,卻沒想到這麼複雜,如果真如海舟懷疑的那樣,裘大力這是破罐子破摔,殺害苗伊表現很淡定就不奇怪了。
“我想起來了,大勇找過裘大力的女兒,她聽到父親酒後失言,是活不長了。”方朝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