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萬千虹和柳芽兒舉行婚宴的日子來到了。
江雲非給淩少川打電話,手機卻無法接通,他隻得打他的座機。
淩少川躺在沙發上,像一個活死人,座機丁鈴鈴響了很久,他才懶洋洋伸出手,抓起聽筒貼在耳邊,死氣沉沉地“喂”了一聲。
江雲非問:“少川,你出發了沒有?”
“幹什麼?”淩少川懶洋洋地說。
“去吃喜酒啊,今天是丫丫大喜的日子,我們作為她的朋友,理當去捧捧場,是不是?”
“我不去!”淩少川悶悶地說。
他心愛的前妻嫁給別人,他怎麼有臉去吃喜酒?
“你不去?這怎麼行?那丫丫多沒有麵子!”江雲非努力勸說他:“少川,你聽我說,丫丫老家沒有什麼人,我和你就是她的娘家人,我們去了才能給她撐麵子,以後萬家的人才不敢欺負她,你不知道,現在有的人,看見女方家裏沒有什麼後台,就會欺負人家,我可不想讓丫丫結婚後被姓萬的欺負!”
淩少川不說話。
“少川,”江雲非繼續勸說:“你趕快收拾收拾,打扮整齊一點,我們要給萬家的人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柳丫丫的娘家人不是好惹的,以後他們才能對丫丫客氣一點。我說了這半天,你在聽沒有啊?”
“你去吧。”淩少川仍然是這一句。
“好,你不去算了,我去看看萬千虹是怎麼挽著丫丫的胳膊走上紅地毯的,我還要看看他們是怎麼接的吻,又是怎麼進洞房的,嘿嘿,如果那萬千虹有本事,一炮點端了,那我明年就當叔叔了!”江雲非說完,哈哈大笑。
淩少川默不作聲。
江雲非無奈地掛斷了電話。
陸雨嬌問:“怎麼樣?他去不去?”
江雲非搖頭長歎:“唉!我是沒有辦法幫他了,又臭又硬的家夥!”
陸雨嬌也隻能歎氣。
“俊虹”酒店熱鬧非凡,客人很多,不過實際上是“俊虹”平時的顧客,因為柳芽兒不願意大張旗鼓地辦這場假婚宴,所以他們並沒有請多少客人,原計劃就隻有幾個好朋友。
萬千虹和柳芽兒穿得裏外一身新,柳芽兒堅持不要那些繁縟的儀式,她覺得,江雲非和陸雨嬌上一次的婚禮就很好,既簡單又開心,還沒有一點拘束感。
所以她連花都不肯戴,在萬千虹的再三勸說下,她才答應了,還要求花盡量弄小一點,其他的儀式一律免掉,隻和朋友們吃頓飯做做樣子了事。
十二點了,除了淩少川,該到的客人都到了,萬千虹說再等等,柳芽兒堅持不等了,她端起酒杯,看著萬千虹。
江雲非也看著他們,他心裏說,少川啊少川,你再不來,就真的晚了,隻要萬千虹和柳芽兒喝了交杯酒,他們就是夫妻了!
其他人都靜靜地看著他們,在新郎新娘喝過交杯酒以後,客人們就會獻上他們真摯的祝福了。
……
淩少川已經在沙發上躺了兩天。
從接到萬千虹邀請他參加婚禮的電話以後,淩少川就睡在沙發上,兩天兩夜沒吃也沒喝。
他的心已經痛得麻木了,失去知覺了,腦袋裏成了一片空白。
他竭力想要想柳芽兒,想要回憶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那些回憶像被誰撕成碎片撒開了一樣,東一張,西一塊,他怎麼也拚湊不起來!
他沒有回房間穿上外套,也沒有拿棉被出來,就那樣躺在沙發上,享受著寒冷侵襲的滋味。
再冷,都沒有他的心冷!
掛斷了江雲非打給他的電話,他覺得更冷了,但他仍然躺著沒有起來,也沒有動一動。
他閉著眼睛躺在那裏,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透骨的寒冷讓他覺得自己已經快成冰塊了,但他什麼也不願意想,什麼也不願意做!
在半夢半醒之間,他像做夢一樣,腦海裏轉動著柳芽兒和萬千虹結婚的樣子:他們胸前戴著大紅花,恭迎各路來賓……
他的耳邊回響著電視裏新郎新娘結婚的鏡頭,司儀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鏡頭轉換,他仿佛看見萬千虹牽著柳芽兒的手,走進了一間門上貼有雙喜圖案的房間裏,一張寬大的床特別醒目,床上是龍鳳呈祥的大紅床單,枕頭上是鴛鴦戲水……
他仿佛看見萬千虹和柳芽兒走到了床前,萬千虹一邊吻柳芽兒,一邊為她寬衣,兩人向床上倒去……
“不!柳芽兒,你不能嫁給他!”他一聲大吼,一骨碌爬起來,向樓下衝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