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兒嘟了一下嘴巴,說:“好誇張!”
淩少川沒有說話。
上了樓,淩少川扶柳芽兒在沙發上坐下,他先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把電視打開讓她看,他又跑下樓把車裏的蘋果拿上來,洗了一個,削了皮,劃成小塊小塊的,擺放在果盤裏。
柳芽兒看著他忙碌,她忽然想起那一次她生病住在醫院裏,淩少川也給他削過蘋果,也是這樣劃成小塊的,隻不過那一次不是放在果盤裏,而是直接喂進她的嘴裏。
她還記得,那時候她很怕他,就算不想吃蘋果了,都不敢告訴他。
柳芽兒看看淩少川的臉,這張臉還是以前的樣子,麵無表情,但為什麼她會覺得他好象變了一個人?
她以前明明是怕他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種怕變成了牽掛和愛?
他曾經對她那麼惡劣,那樣欺負她,傷害她,懲罰她,逼得她離家出走,逼得她無家可歸,逼得她有冤無處訴,她不是應該恨他、討厭他嗎?為什麼她不僅不恨他,反而還對他牽腸掛肚?
柳芽兒楞楞地看著他,她在仔細剖白自己的感情,尋找她對他的愛到底從何而來,他為什麼能夠進駐到她的心裏?
也許是從他對她的父親好開始的,她因為感恩而愛上了他。
也許是從她撞見了陸雨嬌和江雲非的幽會開始的,因為同情他而愛上他。
也許是從他占有她以後開始的,因為一個女人的身子被他征服,她的心就會隨之被征服。
也許是從有了孩子以後開始的,因為她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也許……
也許沒有也許,也許就是她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才要和他相遇,和他結婚,被他欺負了,還要愛上他來還上輩子的孽債!
淩少川擺放好了蘋果,拿起一塊遞給柳芽兒,卻看見她看著他在發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淩少川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說:“吃!”
柳芽兒回過神,忙伸手接過來,淩少川起身進臥室去了。
柳芽兒看著他的背影,心裏一陣惆悵,她再愛他又怎麼樣,她始終不是他愛的女人!
淩少川出來,把他的衣服拿了一件披在她身上,柳芽兒的心裏有點暖融融的,但她不敢想得太多,她的心裏,始終都在回想著他那句話:“我不承認這樁婚事!”
他對她的好,與愛情無關吧,是因為內疚?
反正他對她再好,也不會愛上她!
吃完了蘋果,柳芽兒又坐了一會兒,覺得有點悶,她說:“我睡覺去了。”起身往出走。
淩少川說:“不要下去。”
柳芽兒停頓了一下,說:“不,我下去睡!”
她仍然堅持往樓下走。
淩少川衝過來抓住她的胳膊,眼神很惱怒:“我說話你聽見沒有?”
柳芽兒看著他:“聽見了,我也回答了!”
淩少川不由分說,拉著她往他的房間走。
“不!”柳芽兒拚命拽住。
淩少川彎腰抱起她,柳芽兒一想到在這間屋發生過的事情,想到今天晚上有可能會再次發生的事情,她的心一陣顫栗,兩手拚命捶打淩少川的胸膛:“淩少川!你放開我!放開我!”
淩少川毫不理會她的吵鬧,直接將她放在床邊,說:“你在這裏睡!”
在柳芽兒發楞的時候,他已經轉身走出了房間,並關上了門。
柳芽兒楞楞地看著他出去,看著那道門緩緩關攏,她的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不知道淩少川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發了好一會兒呆,柳芽兒合衣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她的思緒又開始飄遠……
她第一次在這張床上睡覺,是被他以懲罰的方式強行占有後,他不讓她回樓下。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那時候他說:“我要你用一生的時間來記住這一次的懲罰!”
她也記得,從那以後,隔三差五,他就會叫她上來,跟她親熱。
但同時,她也記得,淩少川一邊和她親熱,一邊又和陸雨嬌保持著密切的關係!
想到這裏,她的心深深地痛起來。
她又想到了肖若柔,想起淩少川天天晚上陪肖若柔睡了覺,又到樓下來和她親熱,或者跟她親熱過了,又回樓上找肖若柔。
想著肖若柔聲聲喊著:“少川哥哥!我還要!我要來兩次!”她的心更深地疼痛著。
雖然他解釋過,說他和肖若柔沒有發生那種關係,但她卻總是無法真的相信。
要她怎麼相信呢?因為他和陸雨嬌有前科,所以她覺得,就算他和肖若柔發生那種關係,也沒有什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