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這個社會,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她家裏也像你一樣豐衣足食,她還會使用剩下的米線嗎?人呐,活著不容易,尤其是普通的老百姓。”
齊夢燕仍然堅持己見:“那也是傷天害理!”
回到酒店後,陳澤明和眉姐還沒回來。我和齊夢燕經曆了這麼一場‘浩劫’之後,食欲全無。
齊夢燕在洗漱間裏瘋狂的刷牙漱口,也不知是弄了多少遍後,她摳著嗓子眼兒出來,恨不得把腸胃都吐出來才算死心。是啊,女人有潔癖其實是一件挺恐怖的事情,看齊夢燕這一番舉動,便知分曉。
她坐了下來,臉上仍然鐵青著。我主動給她倒了一杯茶水,她不喝,隻是一個勁兒地捂著嘴巴。我忍不住搖了搖頭,勸她道:“行了夢燕兒,沒那麼誇張。不就是-----”
齊夢燕一伸手止住我的話:“別提蚯蚓兩個字,我受不了----”又是一陣作嘔狀。
我苦笑道:“我沒提,是你提的!你也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在宮和基地,你忘了嗎?野外生存,比這髒的東西都吃過。更何況,吃到那東西的人不是你,而是那個胖姑娘。”
齊夢燕難受地哽咽著喉嚨道:“不一樣!野外生存頂多就是吃片生魚,吃點兒野果草根什麼的。那是特殊情況!”
我笑道:“那咱們也算是患難與共了,經曆了這場浩劫,以後小店兒還是少去為好。一會兒我出去買兩包方便麵回來,咱們煮著吃。”
齊夢燕道:“可別!我現在幾乎對什麼都沒信心了!一會兒出去買個電飯鍋,自己做飯吃!”
很顯然,她的心裏,已經留下了陰影。
一個小時以後,陳澤明和眉姐回來,看樣子他們吃的相當高興。我們在一起坐了坐,回到房間。
但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這話一點不錯,晚上七點半,我和齊夢燕的肚子相繼開始興風作浪,無奈之下,我們出去準備買些食物。此時天是玉米飄香的季節,齊夢燕幹脆一口氣買了十幾個鮮嫩玉米棒子,然後又買來一個電飯鍋,回酒店自己煮著吃。
玉米的香味兒,洋溢滿了整間屋子。
齊夢燕緊繃了好幾個小時的臉麵兒,終於蕩漾出一絲笑意,深深地聞嗅了幾下,感慨道:“真香呐!”
我也附和道:“是挺香!餓壞了,都。”
齊夢燕扭頭瞧我一眼,撲哧笑了:“沒想到我們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我趕快糾正道:“這不是淪落,這是回歸自然。”
或許是因為一齊經曆了米線店的那件事兒,齊夢燕對我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轉變,傾刻間,我們像是一對患難與共的摯友,共同期待著那一鍋美食。
看著齊夢燕那可愛的期盼模樣,我忍不住想笑。此時她簡直像是個小女孩兒在等待零食一樣,充滿了童真童趣。玉米棒子的香氣越來越濃,正當我們關了電源準備打開鍋蓋的時候,有人按響了門鈴。
來人是酒店的服務生,她一進門便問:“你們是不是動用酒店的電源燒飯了?”
我和齊夢燕相繼一愣,齊夢燕倒也沒否認,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們在房間裏安了監控?”
服務生道:“沒安監控。是我們監測到你們房間的耗能不正常。這麼大的玉米香味兒呀,你們-----”她顯然瞧見了坐落在電源旁邊的那個電飯鍋:“你們在煮玉米是不是?”
齊夢燕道:“是啊,怎麼了?”
服務員道:“酒店裏是不允許煮東西的!這也是為了你們的人身安全。”
齊夢燕道:“好了我知道了!不煮了!”
為了預防不必要的麻煩,我也附和道:“堅決不煮了!要不要吃一個?”我不失時機地開了個玩笑。
服務生顯然對我們的話持懷疑態度,跟著強調道:“這不是小事!不瞞你們說,去年的時候,酒店就曾經發生過一起失火事件。當時造成兩人重傷,從那以後,我們酒店對用電的管理嚴格了起來。希望你們配合一下,這也是對你們的生命安全負責。”
齊夢燕略有不耐煩地道:“好了好了,我們知道了!”
服務生終於走開,齊夢燕迫不及待地掀開鍋蓋兒,美滋滋地聞嗅著熟玉米的香氣,陶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