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入夜,黑球荒夜便可以從卓雲那裏奪取身體的控製權——隻要他想——但是這樣一來他的氣息就會暴露給畢弗隆斯的爪牙,所以他煞費苦心地說服了卓雲自己去應聘女仆,選擇的時間也是白天。
在白天除非卓雲被人猛擊頭部失去意識,否則荒夜無法主宰身體,而且讓卓雲主宰身體的好處是不會被畢弗隆斯的爪牙發現,這在獲取司馬翎等人庇護之前是至關重要的。
然而卓雲雖然在口頭上答應了荒夜,心裏卻有自己的打算,看在報酬豐厚的份兒上她可以去當仆人,但決不當女仆。
幹完日間的辛苦勞作,約莫著司馬大小姐也應該到了放學時間,卓雲穿上了洗得發白的連帽運動衫,也把自己的短發稍微打理了一下,試圖給招聘方留下一個好印象。
令人難堪的是,明明隻是往臉上潑了點水,沒有借助任何化妝品,自己的嘴唇就變得水潤靚麗,散發出粉紅葡萄那樣的光澤,越發雕飾出女性特征,連孤兒院院長撞見卓雲之後都愣了一下。
“誒?你不吃晚飯嗎?現在這個時間要去哪裏?”
“有一個重要的工作麵試,”卓雲老實回答道,“我去去就回,不過回來晚了院長你也不用擔心。”
“我不擔心,”院長笑嗬嗬地說,“卓雲你是女孩我才會擔心,大男人就算在外麵過夜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卓雲頓時感到十分心虛,跟院長點點頭就走出了孤兒院,並且按照習慣不坐公交車更不坐出租車,而是用最省錢的慢跑。
連帽運動衫的好處是可以遮住自己過於惹人注意的臉龐,避免有不請自來的男人湊過來說“美女,約不約?”,她現在的心情比以往更糟,萬一有哪個不開眼的男人湊過來,她不保證對方下半輩子還能不能下床。
結果還真有人不知死活,當卓雲距離司馬家還有十幾分鍾的腳程的時候,突然有一隻粗糙的男人手臂向她的肩膀摸了過來,還輕佻地打著招呼:“嘿!”
卓雲怒從心頭起,全身肌肉瞬間緊繃,抓住這隻手就打算給手的主人來一個過肩摔,然而對方的力氣竟也很大,並且卓雲剛一動手就求饒道:“別別別,是我!我是陳天豪啊!”
陳天豪當年和卓雲在冬山一中並稱“豪哥、雲姐”,不過兩人並沒有交過手,一直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因為陳天豪自從得知卓雲的真正性別之後便很注意維護卓雲的自尊,所以卓雲對陳天豪印象倒也不錯。
卓雲放開了手,陳天豪捏著自己酸疼的手腕,苦著臉抱怨道:“一段時間不見你的速度好像更快了啊……你有急事?沒有急事就跟我來吃點東西吧,我請客!你看天都要下雨了……”
把兜帽摘下來,卓雲果然發現天色陰沉並且開始向下滴落雨點,她出門時沒吃飯又跑了好幾公裏,肚子的確有些餓了。
“來吧來吧,”陳天豪很熱情地招呼道,手指指向街邊的小飯店,“也不是什麼特別好的地方,就是吃點烤串喝點啤酒,我不習慣一個人吃飯,總想找人陪我吃,今天恰巧遇上你了!”
卓雲想了想,去飯店吃飯既可以避雨,避免自己去麵試的時候變成落湯雞,也可以解決腹內饑餓的問題,至少可以幫孤兒院省下一點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