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偷你家母雞的鼬,是水狼。”我邊說,邊開始給獸屍剝皮。我知道自己的身體需要的不僅是藥物。
“你竟騙人,狼怎麼會在水裏,我從狙擊鏡裏看得一清二楚。”我又長長噓了口氣,無奈的搖著頭。這丫頭,一定用狙擊鏡往我身上瞄準了。可是,她是無惡意的,也是為了好好觀察,盡到守護的責任。
“你看,被我說中了,就不是狼。”這丫頭還是不依不饒,想讓我告訴她答案。“這是獺,它們在河中群居,能像狼一樣合作起來,哄趕魚群,組織圍殺。所以叫河水裏的狼。”
“嘿嘿,你好勇敢,我親你一口吧。”還沒等我思考她毫無來由的話語,這小丫頭就把熱呼呼的嘴唇在我額頭上粘了一下。
“噗,噗,噗。”蘆雅兩隻手背交替著抹嘴巴,舌頭不斷伸出,利用上下嘴唇刮磨。我沒看她,但知道她樣子一定很糗,令我不由得心裏發笑,但我臉上還陰沉著,低頭宰割獸肉。
“好鹹,好鹹。”這丫頭蹦跳著往艙裏跑,正好和提著小桶出來的伊涼撞上。兩個少女一般高,挺拔的胸脯和熱發育的胸脯結實的頂撞了一下。這是女人的感覺,男人猜不到。
“快,快,提上河水,我要漱口。”蘆雅又是著急又是哀求,支喚著伊涼。
我臉上沾滿了味道又腥又鹹的鱷魚血,對於我自己的鼻子和舌頭,嚐試過這滋味兒太多太多。唯獨這個發癲的小丫頭,平生第一次,從男人的額頭上感受了一下這種滋味兒。
“你怎麼了,快給我看看。”池春抱著小藥箱,嬌媚的麵容裏,還飽含著睡態的美。她蹲在我身後,仔細觀察起我背上的劃痕,還有那塊彈頭震傷的皮肉。
池春邊盯著我脊背的傷勢,邊匆忙開啟藥箱,找出碘酊為我擦洗血痕,再用酒精擦洗掉碘酊,然後敷藥。
“哎呀,你不要動,我使不上力氣。”池春急切地說。我一手扯拽著獺皮,一手用匕剝切肉膜,不想停下手裏的活兒。“池春,你好好想,小筏裏的那隻猴子,能否充當食物,人吃了會不會有危險。”
池春忙碌著為我護理傷痕,眼睛隻瞄一下斷頭的猴子,便開始思考。伊涼費力拎來係滿河水的小桶,放在池春左腿旁後,也跟著蹲下,心切地看我的背。
由於池春剛睡醒,她豐滿嬌軀蘊含的熱量,徐徐烘托在我冰涼的脊背。“傷口都清理好了,上身不要穿著衣物,防止感染。你最好回艙去趴一會兒,食物由我來弄。”
我割下水獺全部的後臀肉,丟進池春剛洗過玉手的水桶,然後指著皮筏上的狐猴說:“想到沒,吃它的風險有多大? ”池春這才遲疑地盯著小獸,香腮側對著我說:“猴類最好別吃,它們多數攜帶病毒,患者有些是短期發作,有些則潛伏期很長。”
我站直身子,舉著望遠鏡,去觀察四周的情況。剛才遭受伏擊的位置,鱷魚已經散去,看不出有獵殺的痕跡,但卻證明了一種東西。不置身其中去感受,憑借臆斷的經驗站在甲板上想象,不是傷害了未料想的生命,就是害了自己。
“池春,你提著獺肉,去廚房做食物,盡量將肉煮成粥狀,供給控製在維持狀態。”池春聽得出,也看得懂,但唯一不知道這隻水獺是上天扔進困獸鬥籠裏的獎賞。
伊涼搬著小藥箱,和池春一起回了艙。蘆雅又擺弄起那把狙擊步槍,不斷用它朝水麵上躍起的大魚瞄準。我的整張後背,由於碘酒的洗刷和殺菌,恢複了正常的疼痛。
“你也回艙嗎?不教我打槍了?”蘆雅聽到我走向艙門的腳步聲,忙轉身問到。“不教你一個人。”我頭也不回,直接進了大船,留下這個小丫頭,任她情緒起伏的思考。
伊涼和池春,已經下了大廳。蹲坐在角落裏的女人們,差不多都餓醒來。我裸露著血痕累累的脊背,走向了彈藥庫。那些女人充滿驚訝的眼球,視線一直隨著我的身體牽引移動。
我挎著第二把狙擊步槍,重新走回到甲板上。“咦。”蘆雅正背靠船舷的護欄,用細長的小手抱著眼睛,傻乎乎地仰望空中成群而過的海鳥。
我的出現,使她失落的天真又突然的冒出來。“去喊伊涼,叫她也到甲板上來。”我也仰起脖子,看天空略過的鳥群。此刻,蘆雅極為高興,蹦跳著跑去艙裏,仿佛她期盼已久的遊戲可以開始,急著找伊涼來陪她一起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