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一時大意,被滄鬼埋伏的冷槍射死,這艘船的命運也會和裏麵的女人們一樣,再次發生質的變化。僅憑蘆雅那點射過幾隻鬼猴的本事,根本阻擋不了滄鬼這隻脫籠猛獸。

丟進去的閃雷,不到三秒鍾,就在漆黑的艙庫裏爆開。那熾亮的光線,仿佛高樓轟然倒塌後噴出的塵灰,從閘門下麵急速的翻滾出來,瞬間被雜陳室的自然光線給中和掉。

我很了解這種瞬間破壞敵人視線的武器,在拋進去的一刹那,我自己預先閉起了眼睛。即使這樣,我都覺得眼皮生得有些單薄,擠射出來的強光衝擊進大腦,“嗡”地一下,有些暈乎。

“嗚,嗚,嗚,嗯……”裏麵立刻傳出滄鬼痛苦的呻吟聲。能聽得出,他嘴巴上還被布條緊勒著,這就暴露出敵人的一些信息。滄鬼沒有掙脫掉繩索,不然的話,他早把那令人窒息和嘔吐的塞舌嚼鏈取下去。

他當時一定閉著眼睛在睡覺,或者腦袋裏琢磨著一些想法:如何將我幹掉,使他自己成為這艘大船上唯一的男人。那樣的話,他的眼睛就不會受到太大傷害。倘若強光在黑暗中爆射的瞬間,他正怒睜圓眼,注視著四周想伺機翻盤,刺激瞎眼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我倒不關心他的視力健康,就算弄瞎了他,對好人而言,百利而無一害。雖然我可以把滄鬼的眼球當成鱷魚和巨熊的眼球,毫無憐憫之心的去戳破,但我還是不打算使用這個方式。

畢竟麵對的是同類,一個已經就擒的老頭,沒必要做得那麼殘忍。而且,那樣也容易使他死亡,失去從他舌頭上逼問出重要信息的機會。

利用他視線受到破壞的空當,我猛地將閘門推開。陳雜室的光有些昏暗,漫射進彈藥艙的餘光,足夠我看清彈藥倉裏的移動目標。端著狙擊步槍,我急速的蹲跑進去,躲避在一根粗圓的立柱後麵。

調整好身體的每一塊兒肌肉,我迅速側出一下頭,再急忙縮回腦袋。這個過程像一按就亮的手電,突然閃了一下燈。即使老奸巨猾的滄鬼剛才假裝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故意在麻痹我,我的這種經過上萬次訓練鑄就的閃窺動作,也使他難以打重目標頭部。

眼角餘光瞬間捕捉回的影像,隻有一個黑乎乎的人狀物,捆綁在以前用來折磨女人的刑架上,我並未看到有任何類似槍支的輪廓。有了這個依據,我才放心了,舉著步槍,朝模糊角落的滄鬼靠近。

滄鬼所處的角落,光線更加暗淡,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隻能感覺出他當時確實很難受。這時候,伊涼和蘆雅也跑到了門口。

“不要進來,去睡艙找一個手電筒或者光源之類的東西進來。

“哦。”兩個小姑娘齊聲應到,從她們折射進彈藥艙的扡長身影,能清晰判斷出原像跑開時的動向。我並沒有靠近滄鬼,還是和他保持七八米的距離,把射擊的準線死死對著他的胸口。

我記得自己曾經被俘虜的時候,就是偷偷掙脫了繩索,把磨出尖刺的一根筷子藏在身後,假裝依然被束縛著的姿態,待到拿手槍的敵人靠近時,一個不留神,紮透對方的喉嚨,互換了衣著逃跑。

“拿來了,能進去嗎?”伊涼急切的問。她雖然從我剛才的聲音聽出了我依然安全,可還是想盡快看到我沒事的樣子。“你把光源給蘆雅,讓她一個人進來。”

“蘆雅,你不用害怕,這裏沒事,你把光源送過來。”閘門口處,一束強亮的光柱捅了出來,在對麵黑魆魆的艙牆上晃動兩下後,蘆雅細長的身形,便背著雜陳室的昏黃光線走了進來。

“你在哪裏?”她好像有些害怕,明明從我說話的聲源可以識別出我的位置,卻偏偏還要多餘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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