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之中廣西有四股力量,一個是前清餘孽,被消滅了不用說。第二種就是以陸榮庭為首的投機形清朝遺老實力派勢力,他們一看革命勢頭,轉身一邊,豎起革命大旗當山大王,現在的廣西幾乎就是陸榮庭之類人的江山。
另一種則是清朝編練的新軍,這在全國都是革命的主力,廣西也不例外,新軍撐起了一片天。但是因為廣西遠離中原,同盟會和光複會都少有力量在這裏,於是對新軍的影響略微輕。
廣西的新軍大部分被陸榮庭以各種手段收編,又因為陸榮庭也有大義在手,這些新軍逐漸被淪為舊式軍閥的工具。
還有一種力量是留學生和北伐新軍為主。自從1901年留學禁錮解除之後,無數的有錢人以大中小地主子弟為主的年輕人紛紛出國留學,又以日本係列占主導。
這些學生在日本第一個接觸了孫文的三民主義和同盟會,對國際的視野把望遠超他人。辛亥革命之後,廣西的同盟會成員積極的說動了陸榮庭改換旗幟。
在北洋猛攻湖北的時候,廣西學生軍聯合一批新軍,冒著風雨不遠千裏的從湖南北上支援革命。
現在,長江流域就是聚集著無數像廣西援軍這樣的散兵,缺乏嚴密的組織,沒有後勤保障。這些革命軍原以為到了湖北,到了南京就能得到臨時政府的支援,不料臨時政府都都是國庫空虛,自身難保。
這,就造成了必須要裁軍的局麵。
軍事上受挫,打北洋打不贏,臨時政府也不想打,這些革命軍的激情一下子退了大半截。軍餉不到位,吃都吃不飽,這是頭等大事,又分了這些革命軍的注意力。現在還要遣散,大有卸磨殺驢的意思,於是場麵就不可收拾了。
楊帥跟李發拜見李平書,此時正全神貫注的聽著李平書在發牢騷,當然說的不是廣西,而是整個長江流域。
但是楊帥現在打的就是廣西軍的主意,順便聽了無數李平書的牢騷。
“唉,南京依仗著上海,上海又是我和英士一手操辦。英士迷戀與光複會的爭鬥,這所有要錢的都來找我,我隻能命人把自己剁了看能賣多少斤肉了。”
說到艱難的地方,李平書這麼一個元老人物都不由泄氣,其中不排除有宣泄的意思。
李發見李平書這樣,生怕李平書又開口文錢,急忙:“李總長,滬軍是難我知道,可是我廣西商會也不富裕啊,倒是虞公他們富可敵國。”
李平書一瞪眼,說道:“虞公他們在南京也夠苦的了。”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虞洽卿江浙財閥的確做了很大貢獻,假的是,這些人跟李發一個德性,商人就是商人。
這時候李發一看不吃好,急忙轉頭:“賢侄啊,昨晚你與我商議的事情,現在何不對李總長說起來。”
李平書一愣:“哦,小哥你有什麼事情與我說的?”
楊帥嗬嗬一笑,進屋之後他並沒有說幾句話,一直都是聽兩人在說,更多的是聽李平書在嘮叨抱怨,苦了這個為革命兢兢業業的老人了。
楊帥:“李總長,小子自十七歲遠渡重洋到德國,在德國皇家軍事學院學習軍事,如今回國就是希望能為國效力。隻是苦於報國無門,昨夜聽說李總長為集款的事情擔憂忙碌,小子不才,雖然家居偏遠,也要出一份力,就算是憑著回家之後被老頭子殺頭也要幫一次李總長,願意捐款兩萬,助革命事業成功。”
騰的一下,李平書從椅子上站起來。兩萬,要是真能由眼前這個小青年捐得兩萬,這一個早上卻沒有白說口水。
轉而李平書明白,楊帥大出血,也不是沒有所求啊。楊帥的前半段話的意思李平書要是聽不出來,就白混一輩子了,楊帥是希望能得到李平書的推薦啊。
楊帥也是如此心思,李平書是誰,絕對是現在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連孫文都對其看重有加,兩地的政務總長啊。要是得到李平書的介紹信,楊帥就不至於就算當了革命也是個小兵。
想通這點,李平書反而平靜了,你有求我有求,大家各取所需吧。於是說道:“賢侄有如此報國之心,好,好,正是因為千千萬萬賢侄這樣的青年誌士,我革命勢頭才有今日成就。不知道賢侄意在何處,我又可以幫賢侄什麼忙?”
兩萬塊錢從小哥變成賢侄,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