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若論誰通淮的嫌疑最大,原右相哈麻當排第一個。然後以獲利多寡算起,他定柱保證落不下前五,然後才是太尉月闊察兒,禦史大夫汪家奴等。其餘大人,最多隻能跟在前十後邊喝湯。
“你說誰?你有本事把他的明字點出來?點出了我們立刻動手殺了他,甭管他是哪個王爺,手裏握沒握著重兵!”燕王也吞帖木兒光棍眼裏容不下沙子,狠狠推了定柱一把,大聲咆哮。
“好啊,防賊防到爺們頭上來了。爺們還說,你定柱勾結淮賊呢!否則,當初為何要逼反了雪雪,如今又對太不花見死不救?逼得他不得不率部向徐達投誠?!”
“我等再怎麼著,未曾派兵進入過皇宮。倒是你這對大元忠心耿耿的,都已經管到了皇上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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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順王、寧王、相王、還有一大堆國公、郡公,禦史清流,緊隨也吞帖木兒之後,群起反駁。
先前定柱跟大夥商量都沒商量,就直接跟李思齊這個漢人聯手血洗了皇宮,已經令貴胄和清流們咬牙切齒。可當時看在淮賊大軍壓境的情況下,眾人也隻能暫且忍下這口氣,以免內亂擴大,讓朱屠戶坐收漁翁之利。
可大夥如此退讓,換回來的卻是一頂“暗通淮賊”的大帽子,可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那可是抄家滅族的罪名,無論將來把淮賊打退了,還是被淮賊打退了,背上此罪名的人,都不會有任何好下場。
右相定柱沒想到今天這些王公貴胄和清流們,會揪住自己死纏爛打。一時間,根本招架不過來。偏偏他昨夜幾乎一整夜沒合眼,身體困乏至極。於是越聽越耐不住性子,越聽越火往上撞,猛然間把心一橫,右手直接朝腰間摸去。
上朝當然不能佩戴武器,可是他如果動了殺心,發現武器不在手,隨後就可以命令當值怯薛入內,將圍攻自己的眾人全部一網打盡。那樣的話,大元朝就更沒指望了。恐怕沒等朱屠戶兵臨城下,城裏的人已經翹首為盼。
好在左相賀唯一反應迅速,發覺定柱要暴走,立刻搶先一步大聲嗬斥:“住口,爾等當著陛下的麵兒圍攻右相,成何體統?!莫非我大元律例全都是擺設麼?莫非爾等眼裏早就沒有了陛下,所以公然咆哮朝堂?!”
一連串罪名扣下來,眾人的氣焰頓時就是一矮。就在這當口,始終沒有說話的妥歡帖木兒卻用手輕輕拍了下禦案,笑著和起了稀泥,“好了,都別鬧了。左相不要懊惱,他們也是為了大元。右相也不必生氣,大夥今天的一些話,雖然尖刻了些,可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朕把禁軍、保義軍和怯薛都托付給了中書省和樞密院,兩位丞相,還有汪卿、李卿。你們幾個,當然該早點想辦法擊退淮賊,給天下一個交代才是!”
“這.....,臣等遵命!”被點到名字的定柱、賀唯一、汪家奴、李思齊四人,先是愣了片刻,然後相繼躬身。
他們可以殺掉妥歡帖木兒身邊的太監,他們可以血洗那些禍國殃民的喇嘛,他們甚至可以劫持妥歡帖木兒,令後者無法傳位給太子。但是,他們卻不能當著滿朝文武和眾多王公貴胄的麵兒,直接衝上去打妥歡帖木兒的耳光!
畢竟,如今這個搖搖欲墜的朝廷,還需要妥歡帖木兒這塊招牌才能支撐得下去。而後者的話也不算太過分,有多大權力就需要盡多少責任。所有兵馬大權都交給他們幾個了,朝政也讓他們幾個盡數把持了,他們幾個當然有責任盡快解決掉眼前危局。
“若是右相親領大軍迎戰淮賊,本王願意捐資一萬犒師!”正當四人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交代的時候,第一皇後的親弟弟,毓德王寶童,忽然主動站出來表態。
一萬貫對滿朝文武來說,都不算大數字。去足夠一百名戰兵的數月開銷。而如果滿朝文武人人皆如毓德王,大軍又何愁無餉可發,人馬又何愁無糧草可用?
“寶童真不愧毓德兩個字。”妥歡帖木兒一旦把精力全放在內鬥上,能力不是一般的強。當即,就從禦書案後站起身,紅著眼睛做出回應,“右相,朕準備給毓德王加封一千戶食邑,另外賜大都城外皇莊一座。不知道可否?”
“國難當頭,陛下當中獎忠義之士。微臣不敢勸阻!”定柱氣得直打哆嗦,躬下身去,大聲答應。
大元天子向他這個右相當眾請示,這不是明擺著說他是個真正的權奸麼?他又怎麼可能,果斷將天子的提議駁回,真正帶上權奸的帽子?!也罷,既然你妥歡帖木兒急著讓將士們去送死,本相就帶他們去送死好了。反正就是一條命的事情,送出後就再也不欠誰的。
沒等他堵著氣把禮行完,忠順王、寧王、相王、還有一大堆國公、郡公再度一擁而上。“本王也捐一萬貫!”
“本王捐五千貫!”
“本王捐八千貫!”
“本王手裏沒那麼多現錢,願捐獻駿馬五百匹,以壯丞相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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