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府。
李隆盛見文映姚麵色蒼白回府,越發覺得不耐煩。礙於李隆昌在場,卻也命令下人找來禦醫為她檢查身體。
在聽了事情的始末後,李隆盛皺起了眉頭,他心細,最是多疑。
怎麼會那麼湊巧,乞丐就會在文映姚路過的時候,驚了馬,那馬還直接向她的馬車撞去?怕有人想利用此事,壞了文府和他的交情。
李隆盛坐在堂上,敲著桌子,決定審訊那個乞丐。
李隆昌雖是他的嫡係,這事兒卻也是不好參與的,畢竟是七哥房裏人的事。於是告辭。
隻是,李隆盛還未審訊出結果,太醫便來報喜:“恭喜七皇子,文側妃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懷了身孕?李隆盛愣住了。滿腦子隻剩這句話在盤旋。
那太醫見多了爺兒們初為人父的傻樣,倒也不驚奇,笑眯眯地捋著胡子說:“側妃初初懷孕,前三個月是胎位最為不穩的時候,還望七皇子多加照顧。”
“哦,好,謝謝太醫指點。來人,賞!”
李隆盛這才反應過來。
一個月?這麼說來,就是他們新婚那日後懷孕的?
李隆盛當下向內屋衝去。當今皇上年事已高,膝下卻是一直空虛,從皇長子結婚起,到現在十多年,隻得兩位郡主,心心念念的,就是皇長孫。
雖然他厭惡文映姚,但是這個孩子對於他來說,卻很重要。
這或許,就是他贏得皇位的一張王牌。
“映姚,你懷了身孕了。”李隆盛的話語中有著遮掩不住的欣喜。
文映姚本來懨懨地躺在床上,做出一副嬌弱模樣,想博得李隆盛的同情,聽了這話,滾到嘴邊的嬌儂軟,語立刻吞了回去,雙手顫抖著撫摸著腹部:“我,我懷孕了?”
李隆盛頷首,給文映姚掖好了被角:“你現在懷了身孕,好好休息幾日,過幾日我帶你進宮去麵見父皇。”
文映姚眸光湛亮,麵見皇上?這麼說來,就是已經肯定了她的身份了?
文映姚驚喜之下當下直接撲上前去,擁住了李隆盛,李隆盛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她,但是一想到她懷了身孕,當下並未推開她,隻是輕拍著她的背部:“好了,好好休息,盡快養好身體。”
文映姚睡了之後,李隆盛才出去。
正廳。
“審訊結果如何了?”李隆盛看著眼前的管家問道。
“是文府二小姐指使……”
管家看了李隆盛一眼,立刻低下了腦袋。
文家二小姐文非墨和文映姚的關係一向很好,卻是不知這次為何會對文映姚下狠手……
李隆盛眸光微頓,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般,立刻道:“這件事情不要讓側妃知道,至於那個乞丐,處死!”
管家看著李隆盛眸底的冷芒,當下應了向外退去。
文非墨,當初你既是把文映姚推給了我,現在又何必再要害她性命!而且,她現在還懷了身孕,你更加不能動她!
想著,李隆盛向外走去。
三日之後,文映姚已經恢複了身子,胎位也比較安穩。
李隆盛便帶著文映姚去了宮中。
這日,文映姚身著淡粉色華衣,頭綰雅致飛雲髻,麵上掛上遮掩不住的欣喜,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朝氣來。
然而,看著妝容精致的文映姚,李隆盛卻下意識地就想起了文非墨,想到了,文非墨身披大紅嫁衣的模樣。
見李隆盛怔神,文映姚眸光含羞,輕聲喚道:“七皇子……”
李隆盛回過神來,瞧著眼前的人,麵上於是含了幾分笑意,可眼底卻是冷的:“我們走吧。”
正是盛春,宮裏裏開滿各色花兒,粉的、白的、紅的、黃的,爭奇鬥豔,直看得人迷了眼。
佳嬪是個雅人,便建議在花園裏舉辦宮宴。
“莫辜負了春光。”她站在一樹桃花下,語笑盈盈,嬌麵更勝滿樹春華。
於是,皇上便命小黃門和宮女們,在西角的桃花林裏,找了處寬闊的地方,掛滿宮燈。昏黃的燈光映襯著連綿如雲的花,讓人如墜夢幻。
才四歲的小郡主李長平,高興滿林子咿咿呀呀直叫,跑了一會兒,賴在了皇爺爺懷裏,吟了好幾首關於桃花的詩,把皇上高興地直誇她是“小才女”。
逗弄了一會兒,皇上重重地歎了口氣:“咱們長平要是個孫子,皇爺爺立馬就封你為皇太子。”
唉,鬧心啊,他家丞相今兒又跟他報喜,說喜得四孫少爺,順便從他那裏以賀禮為名,敲走了他最愛的那副“臥龍山居圖”。
他瞅了一圈下麵坐著的兒子和兒媳們,排成隊的話,也是可繞皇宮一周呢,怎麼就是沒人給他生個孫子呢?
一眾皇子王妃,紛紛被他瞧得心裏發虛。
李隆盛瞅準時機,咳嗽兩聲,成功聚集了眾人的目光後,起身朝拱手道:“兒臣有事啟奏父皇。”
頓了下,柔情綿綿地看了下身畔的文映姚:“映姚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