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雲青鸞來說,這些人並不是那麼值得相信的,但是她也不害怕自己暴露。
更何況短時間內是不會暴露的。
她終究跟著李季到了他們家,相比較李季在外麵摳摳搜搜的形象,他的房子倒是有一種極致的反差感。
兩進兩出的大院子,假山流水映著片片花叢,頗有意境。
李季笑道,“我家的後院種著一片葡萄林,老人家你要是喜歡的話,可以隨時去摘著吃。”
雲青鸞一下子想到了上次在海上吃到的葡萄,於是問道,“上次的葡萄就是從這裏摘下來的嗎?”
“正是。”李季說著,神情似乎有些哀傷,“從前我的家人很愛吃葡萄,隻是後來他們全都不在了。
雖然不在了,但我還是種下了這麼多葡萄樹。”
“睹物思人。”
這是一種懷念的方式,但是也的確是避免不了的痛苦。
李季眼角濕潤,“是啊,但是種多少樹也沒用,人不可能回來了。”
雲青鸞掩飾下了心中被引起的難過,轉移話題問道,“你這院子,有一半是有禁製的?”
這也是她進來之後才發現的,留下來的空餘的房間,除了李季的主院之外,就隻剩下兩個了,剩下的全都被籠罩在結界之中。
但是雲青鸞能隱約的感覺到,結界之內還有陣法,甚至還有可能有機關。
李季敷衍道,“因為有想要保護的東西罷了。老人家,你就在這裏歇下吧,我這地方夠偏,基本都沒有人來的,您大可以放心。”
“好,多謝。”
李季說完之後就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雲青鸞環視,這屋子雖然稍微簡陋了些,但是整體整潔幹淨,可以看得出主人的生活習慣是很不錯的。
她一把將五個人扔在地上,然後摘掉了他們頭上的袋子,扯掉了身上的黑綢。
祁珩咕嚕咕嚕的在地上滾著,雙腳無法支撐,便隻能用雙手強撐著。
文啟險些被祁珩給撞到,鳳枳想要去扶,可是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雙手。
最終隻剩下秦晉和秦元兩個人還算是完好,於是他們將三個人扶了起來。
秦元咬著牙,憤憤的看著雲青鸞,“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這裏是哪裏?你帶我們來這裏是想要做什麼!”
剛才他們的所聞已經完全超出了意料。
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雲青鸞居然在這裏還有一個據點!
祁珩喘著氣,沒有了輪椅,他隻能趴在地上,甚至連坐都坐不穩。
文啟也早都已經失去了平日裏最愛維持的風範,哪怕是失去了眼睛也要裝出來的優雅。
發髻散開,衣衫淩亂,麵色慌張。
狼狽到了極點。
就連鳳枳這個從前最有風度、最俊逸的人此時都像是一個海上常年漂泊還滿身傷痕的海盜,醜陋且淒慘。
秦晉和秦元……
過的竟然是最舒服的。
雲青鸞的眼睛從他們的身上一個一個的掃過,最後摘下了自己的鬥笠,露出了那張明媚的臉。
和往日不同,此時的她穿著這一身最普通的黑色長袍,寬大的衣擺將她的身形完全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