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鸞的聲音越來越激動，她咬著牙，那無數次折磨她的、噩夢般的前世此時全都浮現在眼前。
她質問道，“那個時候大師兄怎麼不說我們之間的師兄妹情誼了？就連追上我的時候，你也隻是說了一句咎由自取。
你冷漠的看著我，冷漠的數著每一條我根本沒有做過的罪行，你自以為是高傲的審判者，對我肆無忌憚的懲罰，哪怕我已經奄奄一息，哪怕我是你從小帶到大的師妹，哪怕我是你口中的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不要再說了！”
祁珩眼睛紅的嚇人，他一拍桌子，看著雲青鸞目光狠狠地顫抖著。
那些前世的記憶何嚐不是在折磨著他……
雲青鸞一擦眼角溢出來的淚水，嘲諷道，“大師兄想要再對我擺出兄長的架子來，也得看看自己是不是還有這個能力。
你現在不過是個殘廢罷了，能奈我何？”
“你……”
祁珩不敢相信的看著雲青鸞，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鸞兒的口中說出來的。
此時的她，遠比在暗牢中的她還要讓人感到陌生。
而雲青鸞此時的目光已經轉向文啟，她打量著他，“我的好二師兄啊，將樹枝插進你眼睛裏的時候，我是真的很想殺了你來著。
在斷崖下，隻要我殺了你，根本無人會懷疑到我的頭上，我完全可以和飛行船摔下來的那一次一樣，把自己偽裝成重傷逃脫嫌疑。
但是我沒有，你必須要活著受罪，我變成瞎子擔驚受怕的感受，你也要有。
原本有光明的世界一下子陷入黑暗，感覺不好受吧。不過……你和祁珩一樣，都沒有我當初慘，畢竟我要承受的，是來自你們五個人的圍追堵截。”
文啟袖子下的手狠狠顫抖，恨讓他咬牙切齒，“你……所以當初那個穿著黑衣服的人，是你！”
那種痛苦是那麼清晰，無論過多少個日夜，他的恨意都不會消減半點，他隻想將那個黑衣人找到，然後碎屍萬段！
可是現在卻告訴他，這個讓他變成瞎子的人，其實是鸞兒？
這個他最喜歡的師妹，這個他……殺了的師妹。
雲青鸞果斷承認，“對啊，是我，不然二師兄以為，怎麼會那麼巧合的，在斷崖下遇到你的仇人呢？”
她承認的語氣那麼輕快，就好像在說“我今天吃了糕點”一樣稀鬆平常，好像哪怕是殺了他，她也不會有半點心軟。
這個認知狠狠刺痛著文啟的心。
他實在是無法接受，師妹背叛了他。
此時另一邊的鳳枳胸膛起伏越來越大，他哀傷的紫眸看著雲青鸞，說話時眼眶酸澀，“所以……上一次在護城河旁對我們動手的那個符師，也是你對嗎？
所以和蘇清清契約的符師也是你，是你把她救走的，隻是為了看我們折磨她，隻為了讓她走一遍你曾經走過的路？
我的手，是你砍斷的對嗎？”
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將前世他們對付她的手段全都還給他們……
雲青鸞欣賞的看著鳳枳，“不愧是我最喜歡的三師兄啊，你說的全都是對的。”
“可是……你是什麼時候學的符？”
因為不知道這一點，他們哪怕是到最後也都沒有懷疑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