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胡絡男他們變著花樣折磨塗羚,雖不至於危害生命,但也讓她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最無人性的是,他們在塗羚的左臉烙了一個“賤”字,拇指蓋大小。
那天,那群野蠻人舉著燒得發紅的鐵棍捅進一桶水中,木桶立即滋滋作響,然後他們又抽出鐵棍,舉著那根不斷冒著白煙的鐵棍走向塗羚。
塗羚立即猜到他們要做什麼,情急之下她抱著巨大的決心將自己的力量功能開到最大,但就在她的拳頭要擊中野蠻人的頭那一瞬,她的身體就突然斷電死機了。
等她醒來時,那些人都已經離開了,空氣中飄浮著濃烈的蛋白質燃燒的氣味。她緩緩抬起手撫摸著左臉頰上凹凸不平的痕跡,覺得傷口處刺痛難忍,心裏也是。
人類是不是有一句古話,叫以牙還牙,血債血償?她收回手,默默攥緊了拳頭。
或許那些野蠻人見她跟頭死豬一樣什麼都審不出來,每天該吃吃該喝喝,心態好得不像被俘的叛賊。最後索性隻是關著她,施刑的人都撤了。
現在,除了把守門口的兩個士兵之外,隻有一個奴隸會每天來送些發餿的吃食,中午一趟,晚上一趟,沒有具體固定的時間。
這天,塗羚抽出脖子上的吊墜項鏈,看著麵前低頭擺放吃食的奴隸,輕輕喊了他一聲。
奧斯爾營帳裏。
“大王子,後方來信,賀若一行人明日一早從納仕蘭寺啟程回貝格拉姆。預計後天傍晚到達樓緹,我們的人已埋伏完畢。”
奧斯爾仍然專心擦拭著手中的弓,眼皮也沒抬一下。直到最後一絲血跡被抹幹淨,被打磨得反光的野犛牛骨弓上映射出一雙殺氣冷冽的眉眼。
“敖恩察那邊呢?”
“回大王子,他如往常那般,上午在自己營中操練,傍晚進入莫絮林中打獵。”
“盯緊了,不可掉以輕心。”說完,奧斯爾摘掉護甲走出營帳。
七八月的草原,牧草長得極好。北風呼嘯著壓彎了牧草,才看見裏頭藏著晚歸的羊群。
“什麼人!”奧斯爾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個淹沒在牧草裏的人,反手將他壓倒在地。
“大王子饒命!我,我是營中奴隸,這幾日被安排放牧。我看現在牧草長得好,想著讓羊崽子們吃久一點,這會兒正準備趕它們回欄。”他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哆哆嗦嗦地解釋著。
“多爾弭買的?”奧斯爾的手稍微鬆了一下。
“對對對,上個月剛進營。”
上個月,奧斯爾和敖恩察隨阿伏於王來到喀略這一片狩獵,因輕裝出行,沒帶多少奴仆。最近人手緊缺,多爾弭就提議去市集買幾個賤奴回來做些雜活。
“退下,以後天黑不許到我營帳附近放牧。”奧斯爾又看了一眼這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奴隸,擺手示意他離開。
“是是是!多謝大王子開恩!”說完,小奴隸連滾帶爬溜了,還不忘趕羊。
等小奴隸走遠了,奧斯爾轉頭朝奧恩察的營帳遠遠望了一眼,心裏有些不安。但他的計劃在逐步推進,沒出什麼岔子。可能是他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