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寒而已,已好得七七八八了……勞先生掛念了。”
秦郎中笑笑,“好了就成,要不大過年的多別扭啊!”
聽見過年倆字,楚楚一下子又想起酒來,忙道,“秦大叔,先不跟您說啦,我得上王大爺家找他買酒去!”
“別去啦,”秦郎中叫住楚楚,向蕭瑾瑜看了看,“王大爺家那邊的路上上下下那麼難走,你讓他費那個勁兒幹嘛呀……我這屋裏正好還有幾壇子,王大爺前兩天送的,比你爺爺總喝的那種要好呢……反正我一個人也喝不著,頂多是拿來泡泡藥酒,你急著要,就先拿走吧。”
楚楚一喜,“謝謝秦大叔!”
“多謝先生。”@思@兔@在@線@閱@讀@
“沒事兒沒事兒……”
進到醫館裏,楚楚跟著秦郎中到後院去拿酒,蕭瑾瑜坐在堂裏等,漫不經心地四下打量。
醫館雖小,倒是幹淨規整,藥櫥裏的藥也齊全得很,常見的藥一應俱全,甚是還有幾個抽屜上刻的藥名是蕭瑾瑜聞所未聞的。
沒被他吃過的藥就已經夠罕見的了,蕭瑾瑜一時好奇想去看看,剛推動輪椅,就從門外一頭紮進個人來,還沒站穩就喊了一聲,“秦先生!”
蕭瑾瑜看清來人,微愕,“田管家?”
這火燒屁股似地一頭紮進醫館的正是吳郡王府上的田管家。
田管家轉頭看見蕭瑾瑜,一愣,慌地就要往下跪,“安……”
蕭瑾瑜一手攔住他,沉聲把話截住,“是你家公子病了?”
田管家一愣,馬上回過神來,“是是是……”
秦郎中在後院聽見那聲喊,趕緊走了出來,一見是田管家,忙道,“吳公子又犯病了?”
田管家連連點頭,老邁發抖的聲音裏帶著點兒哭腔,“發燒幾天不退,這又開始吐血了,人都說胡話了……您趕緊……趕緊去瞧瞧吧!”
蕭瑾瑜眉心不察地一蹙。
“好,好……”秦郎中利落地抓起藥箱往肩上一背,向蕭瑾瑜一拱手,“安先生,失禮了。”
“您請便。”
田管家跟著秦郎中後麵出去,匆匆向蕭瑾瑜彎腰拜了一下,蕭瑾瑜點點頭,田管家就跌跌撞撞地追出門去了。
楚楚抱著兩壇子酒從後麵進來的時候,堂中就剩蕭瑾瑜一個人在那輕輕皺著眉頭。
楚楚四下看看,窄小的屋子一目了然,“秦大叔呢?”
蕭瑾瑜輕描淡寫道,“出診去了……”說著從身上拿出塊碎銀,擱到書案的硯台邊上,“錢就給他留在這兒,咱們去縣衙。”
“我自己去縣衙就行啦,你得回家好好歇著。”
“我找景翊談點事。”
“那……去縣衙有點兒遠,你抱著酒,我推你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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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頂著一張睡眼惺忪的黑臉跑到大堂上,正默默詛咒那個大年三十大清早把鼓敲得沒完沒了擾他清夢的冤家,結果剛往堂下掃了一眼就睡意全無了。
“那什麼……退堂!”
書吏一愣,小心翼翼地湊上前來,小聲提醒,“景大人,是升堂……”
“升堂!”
“威……武……”
“退堂!”
“……”
等一班衙役都頂著一頭黑線退走了,景翊才看著堂下一臉泰然自若的蕭瑾瑜,笑得跟哭似的,“爺,這又是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