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飄窗有一米多寬,拉開窗簾推開窗戶,便是一個小型的陽台。
秋夜涼風習習,倒是吹走了人臉上的幾分燥熱。
林初夏端著杯果酒,盤腿坐在顧聿衡的對麵,突然想起了她初識顧聿衡那年的事情,忍不住道:“顧聿衡,你和以前對比,變化真的好大。”
以前這人,說話都很氣人的,哪像現在,撩人的技能一套一套的。
顧聿衡謙遜道:“是媳婦兒教導有方。”
“胡說,我哪有教過你這些亂七八糟的?”說這話時,林初夏已經完全不記得當初她給顧聿衡說的那一堆齁得不行的甜言蜜語了。
山穀中的夜晚靜悄悄的,偶有幾聲蟲鳴從遠處傳來。
林初夏端著高腳杯,每次傾斜杯子的時候,都隻是用酒沾了沾唇,幾滴幾滴地喝。
殷紅的果酒沾濕了她的唇,看起來比清晨打了露水的嬌花還要紅豔。
顧聿衡隻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媳婦兒。”
“啊?”冷不防被叫喚,林初夏下意識地回頭看他,嘴巴微張。
麵前女孩的一言一行和三年前的那個夜晚相重疊,顧聿衡不由得想起了那個月夜下心懷叵測的自己,倏地笑了。
“你做什麼?”林初夏一臉的疑惑看他,幹嘛叫了她又不說話,他在笑什麼?
因為思緒還停留在過去的往事中,顧聿衡的思維有些遲鈍,他輕輕地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緩慢道:“沒什麼,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媳婦兒,你還記得咱們第一回的那個晚上嗎?”
第……
一回。
這幾個字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林初夏便明白了顧聿衡的意思。
“怎麼會不記得?那天剛好我高考結束!”說起這事,林初夏的表情有些臭,有些不爽地瞪了顧聿衡一眼,“當時我還特地推辭了班上的畢業狂歡晚會,就為了給你過生日。結果你竟然存了那樣的心思!”
顧聿衡乖乖點頭承認:“嗯,我那晚對你圖謀不軌。”而且還成功了。
對麵男人臉上的笑容有幾分得意與張揚,林初夏見了,忍不住隨手抓起一旁的小玩偶砸到他臉上:“你還有臉笑,我原本和同學說好了那晚上會去參加畢業晚會的,結果因為你缺席了!”
顧聿衡歪著頭,笑著看向手中的酒杯:“嗯。還好你缺席了。”
其實他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那天晚上,有人準備在晚會上和她告白,所以提前耍了些小手段。
那日,他在大門口的那棵梧桐樹下等了她很久很久,等到倦鳥歸巢,等到日落西沉,都沒見到她歸來。
一直看不到她的身影,他當時的心就如同那西沉的落日一般,一點點地往下墜。太陽落山,似是也帶走了空氣中的溫度,哪怕當時已經入夏,他還是覺得透心的涼。
正當他耐心快要告罄,打算放棄等待,準備親自去逮她回來時,另一側的山頭卻出現了她的身影。
少女身著藍白相間的寬鬆校服,書包隨意地掛在肩膀上,一手提著一個蛋糕,見到他的時候,驚訝了一下:“顧聿衡,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