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去看看廚房有沒有吃的噢,等等我。”
跑進廚房才發現,今天青鬆樓沒開火。
桂姨見江鳶進了廚房,趕緊道,“江小姐是沒吃飯嗎?今天鄭先生說您不回來吃所以……”
“我吃過了。”她打斷桂姨,猶豫了一下又開口,“或者有什麼能給小貓吃的東西?”
半晌的功夫,桂姨不知從哪找出了一袋貓糧。江鳶看看沒過期,倒了一碗,去庭院裏找剛才的小流浪。
貓糧放在地上沒多久,小貓似是對她完全不設防,踩著貓步便來了。
吃飯的動作極其斯文,又很小聲。這種不緊不慢的樣子……
她竟忽的想起鄭謙之來。
剛到鄭家那天,還有今天早上……沉冷淡漠的男人,吃飯時也這樣慢條斯理,一絲聲音也沒有。
“蹲著腳不酸嗎?”
頭頂一道低沉磁性的男聲。
當場被抓現行的窘迫。江鳶嚇得渾身一激靈,想站起來腿抖了下,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江鳶眼前一黑,很好。
她已經不想在這個地球上苟活了。
索性坐在地上哂笑兩聲,“今晚月色不錯。”
鄭謙之眼裏破天荒的含了笑意,朝著地上不知為何還在尬笑的女人,伸出了手。
天色將黑未黑,藍調時刻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合時宜的臆想。
她從沒有在這個角度看過鄭謙之。
眉眼平淡如水,看向她時總帶著打量。向她伸出手的動作在清輝下又充滿神性。
不容褻瀆的神性。
江鳶忙不迭避開鄭謙之遞來的手,兩手一撐從地上爬了起來。
“哈。一時沒站穩。讓大哥見笑了。”
鄭謙之收回手,麵上無甚情緒,低頭瞧了一眼:“喂貓?”
“是呀,不知從哪跑來的,親人得很。”
“喜歡就帶回青鬆樓養。”他說。
江鳶連連擺手,“那怎麼行?我是暫住在這,說不定過幾天就走了。”
鄭謙之神色微動,沒有追問“為何過幾天就走”。他緩緩動唇。
“江小姐,坐下喝杯茶?”
沒等江鳶拒絕,吩咐傭人將茶具送來園子。
園子裏有半露天的茶室,借一點天光,再借一點地燈的昏黃,照亮茶室綽綽有餘。
鄭謙之解了袖口向上挽幾道。茶夾從罐中捏出一點茶葉,“喜歡喝什麼茶?”
“……奶茶?”
清白周正的臉上不見波動:“嗯,那便白茶吧。”
“白茶清淡回甘,不過分濃烈,嚐嚐喜不喜歡。”
半晌之後,江鳶從鄭謙之手裏接過一個青白茶盞。低頭抿了一口。
果然如他所說。清香餘味在口中久久不散。
“好喝。大哥怎會這個。”
她們這一輩的紈絝子弟裏,愛好喝茶的極少,會煮茶的更少。
到底是有代溝的。
鄭謙之沒答,直接換了話題。
“過幾天就走?婚約不管了?”
低垂眉眼時,江鳶又一次在男人手背上,看清了那條蜿蜒向袖口的青筋。蟄伏的脈絡既斯文又張狂。
她慌忙轉開視線。甩了甩頭,才把腦袋裏那些不像話的東西驅散。
月色如夢似幻,江鳶放落茶盞,清了清嗓子。
“哥,鄭子堯是不是有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