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晚上的江鳶,突然接上了鄭子堯的話。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變。
鄭謙之撫了撫指節,冷峻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情緒,他緩緩動唇。
“江小姐對樂隊感興趣。”
“當然。”江鳶沒理會鄭謙之,又把臉轉向了鄭子堯,“你們樂隊缺主唱嗎?在哪演奏?”
冗長的相親結束後,江文修夫婦早已看出來,鄭家兩位少爺都對女兒無意。
江文修說,“相不中就難辦了。鄭家這些年勢力越來越大,虧他們還記得這門婚約,帶兩個兒子一起過來,足見誠意了。”
江鳶有些不屑,“和鄭家聯姻,還是我們占便宜?”
她是眾星捧月的公主。南城的公子哥、二世祖們,哪個不對她點頭哈腰。
“以前不好說,如今鄭家官商兩路亨通……近來江家幾單大業務都是因著這門婚約。”
江鳶吃了一驚。
她也是到最近才知道,有個失散多年的“未婚夫”。旁人是如何知曉的?
江文修大概知道江鳶在想什麼,解釋了句。
“鄭家兩個兒子都到了適婚年紀,興許別人是上門說親,鄭家人無意中提起吧。”
“……哦。”
原本這樁婚約大家都沒當回事,如今利益糾葛太多,兩家人直接被架在了火上。
江鳶低垂了眉眼,沒看江文修:“我挺喜歡鄭子堯。他應該和我挺合得來。”
很早以前她便知道,生在這樣的家庭,婚姻不由自己做主。
但就算聯姻勢在必行,她也不能再給自己找個“爹”。
鄭子堯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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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鳶到北城的那天,鄭子堯沒來接。
登機之前,她發了消息給鄭子堯,把航班號告知了他。擔心他稀裏糊塗搞不清,又把具體的時刻也截圖了過去。
江鳶:航班時刻在這裏哈。[圖片]
鄭子堯:嗯。
這個字回得實在說不上熱情。
江鳶撇了撇嘴。
來之前江文修和鄭長明通過氣,既是江鳶心儀鄭子堯,這聯姻無論如何得繼續。
鄭長明是個爽朗性子:“讓江鳶來玩玩,有我們在,不會讓她受欺負。”
出了機場,她在路邊站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打給鄭子堯,響了好幾聲都無人接聽。
機場的風很大,她百無聊賴踢著地上的小石子,漸漸覺出一件事——
也許鄭子堯壓根不想來接她。
有意思。
江鳶人長得漂亮,性格又討喜。在南城豪門圈裏被捧了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哪個男人主動冷落她。
聯姻對象上了難度,她有些新奇。
直到一輛黑車停在她身前。
駕駛座上下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手上戴了白手套。看著十分斯文。
“是江小姐嗎?鄭先生讓我來接你。”
見江鳶蹙了眉,司機又解釋:“路上有點堵,抱歉。”
坐上“鄭先生”派來的車,她才舒了一口氣,“鄭子堯怎麼自己不來?”
“小少爺?他這幾日不在家。”
江鳶氣笑:“不在家?他不知道我要來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您可以自己問小少爺。”
江鳶摘了墨鏡,漂亮精致的臉上也看不出多少失望。她笑了笑。
“噢。算他有點良心。還記得叫你來接。”
司機聽得糊裏糊塗,也沒搞懂江小姐口中這個“他”是誰。但職業習慣讓他將安靜保持到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