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村長和趙叔公聽見狀詞臉色就變得很難看,年紀最輕的趙生更是直接嚇蒙了,渾身直打哆嗦,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倒是趙村長二人下意識地高呼:“大人!草民冤枉啊——!”
趙叔公苦著臉倒打一耙,“回大人話,什麼偷盜貨物變賣,攛掇夥計,根本沒有的事!我們趙家村這些年來一直待唐翰文不薄,從小看著他長大,他年幼時還是吃著百家飯長大的,他能到城裏學本事,開布莊,都是靠著村裏人接濟!我們如此幫襯他,他卻在發達之後翻臉不認人,竟然還誣告我們,真真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求大人明鑒啊!”
趙村長則說:“什麼欠債不還都是無稽之談!村裏的確有些人家中困難時向唐翰文借過錢,可後來都還清了的!”至少初期借了銀子是還了的。
隻是一而再,再而三,次數多了,唐翰文出手大方又不催債,久而久之,就變成了有借不還,再接再不還,而唐翰文也從未表示什麼。
時間都這麼久了才翻舊賬,你說借了銀子就借了嗎?隻要他們不承認,誰能證明?
兩個老家夥在村子裏做主慣了,滿以為隻要他們自以為站在道德製高點,上下嘴皮子一碰,自己說什麼別人就會信什麼。
聞知府聽後倒是的確沒直接問他們的罪,而是轉而看向沉著一張臉的唐翰文,“原告唐翰文,你可有話要說?”
唐翰文恭敬地對聞知府行禮道:“回大人!有!當初那批布匹是從南方買進,當初和南邊布坊進貨的單據,還有與城中原定買主之間的字據,草民都有留存,其中布匹品質,數量,總價值都寫得清清楚楚,這種水綢至今為止整個靜安城隻有我唐記布莊進過貨,大人盡可以找人查證。”
趙村長和趙叔公心裏咯噔一聲。
“至於趙家村多個村民,包括村長和趙四公家眷這些年來與草民借的所有銀錢金額,草民都一一列了賬目,包括他們當初立的借據,都在這裏。”說著,唐翰文將早就準備好的物證雙手奉上。
趙村長:“!”
趙叔公:“!”
借據?怎麼還有借據!?
不對,的確是有借據的!
因為唐翰文不會催債,他們以為他並不在意他們還不還,最開始貪念還沒起時確實主動立過借據,後來習慣了,每次也會順手在借據上按手印。
但當時他所有人都認為這不過是做個樣子。
他們哪裏想得到,有一日唐翰文會把他們告到公堂上呢!
在趙家村時,唐翰文想讓這些借據發揮其應有的作用自然很難,但在公堂上,誰還給你一個小村子裏的村長,族老的麵子?
唐翰文呈上賬本後,還痛心疾首地對聞知府稟告:“因趙家村的確年幼時對草民多有照顧,這些年來不管村裏有任何難處,草民都會盡量幫忙,為村裏修建私塾,買數十畝田地作為族田,用以支付聘請先生的束脩,為村裏減輕負擔,讓更多小輩們能識文斷字,明白事理,像我一樣做一番事業回饋村子,可是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
“既然他們如此對草民,草民也隻能狠心為自己討個公道,並且追討他們欠下的銀錢好彌補他們帶給草民的損失了。”
還要討回損失?
趙村長和趙叔公頓時目呲欲裂,大怒道,“唐翰文,你這個白眼狼,你——”
“放肆!”一直盯著趙村長等人的韋捕頭大聲嗬斥,“知府大人麵前,休得無禮!”
二人瞬間嚇得又縮了回去。
再看外麵旁聽的百姓們,方才聽趙村長和趙叔公的辯解後,不少人思路被帶偏,特別是普通平民,骨子裏多少帶著點仇富心理,看身材富態的唐翰文的眼神就有點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