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理想主義者的言辭到恰恰符合今川氏真的胃口,於是他當即就拍板認可由比正純的意見,這讓一些主和派的武士感到非常的失望,當天晚上就有許多主和派武士脫離駿府投入城外武田軍的懷抱裏,城內仍然堅守的武士也麵臨巨大的心理壓力。
第二天早晨天剛放亮,宇八原上武田軍的本陣已經從最初的一萬六千人膨脹到兩萬六千餘眾,這多出來的一萬多人自然是今川氏真的友情奉獻,武田軍眾多武士興奮的幾乎徹夜未眠,任誰也沒有想到這今川家就讓是個紙糊的強者。
隻不過輕輕一碰就崩潰成這般模樣,這點動作對武田軍來說甚至連熱身運動都不算,戰況激烈的川中島合戰足以完爆這種小合戰十八條街不止,隻是短短的幾天裏一場小規模低烈度的合戰就把半個駿河吞下來,這速度甚至比吉良軍在武藏國的行動還要迅速。
擴張的成本太低,使得武田軍不可抑止的生出更大的野心,一口吞下駿河吞下遠江再伺機入侵三河,可以輕而易舉的完成一次突圍,進而徹底擺脫吉良家對甲斐國的強力鉗製,這個想法不僅僅是武田家臣團這麼想,就是武田信玄本人也生出幾分稱霸東海道的野心。
武田信玄並不打算給今川氏真更多的時間思考人生的選擇,他命令武田信繁率領五千軍勢向庵原安房守忠胤的七千守軍展開攻擊,經過薩埵峠那場醜陋的戰爭驗證,足以讓武田軍上下對這今川軍的水平有一個充分的了解,派出武田信繁的五千精銳對付七千人心惶惶的守軍已經算十分謹慎的應對之策了,正常情況派出幾千國人軍甚至是剛城裏的駿河先方眾就可以對付他們。
武田信繁到不介意在這個時候把自家的兒郎拉出來練練,五千軍勢次第展開攻擊架勢才一接戰就把毫無戰意的庵原軍打崩潰,今川軍的戰鬥意誌之薄弱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幾乎在接戰的一瞬間就出現不同程度的撤退跡象,從頭到尾就壓根沒有一個武士主動迎上去作戰,武士都不衝難道指望農兵衝?農兵們一看情況不妙立刻調轉回頭,爭先恐後地逃回駿府城。
而此刻的駿府城下町也是一片混亂,準備逃回城內的武士足輕和準備逃難的町民擠在一起,武士和足輕想逃進去避難而町民們則向朝外表逃跑,兩邊都擠著不願意讓對方讓整個駿府城亂的完全不像話,常年寄宿在駿府城的公卿、僧侶以及文化人嚇的躲在房屋裏裝作自己不存在,打扮漂漂亮亮的年輕女子也不敢出門,駿府的社會秩序幾近崩盤。
昨天晚上才簡拔為譜代家老的由比正純急忙建議道:“主公!武田信玄的大軍馬上就要打進城內,此地不宜久留呀!臣下特敦請主公立刻行動向其他居城移動,無論如何這駿府城是絕對不能再呆下去的!”
今川氏真充分的了解到自己所遭遇的危險有多大,就再也生不起任何決一死戰或者切腹自殺的念頭,失魂落魄的他忽然想起自己那英明神武的父親慘死桶狹間,自己兩個好妹夫吉良義安與武田義信命喪賊手,又想到鬆平家康與武田信玄那兩張可惡的嘴臉,如果他們捉住自己,又將會有何種方式來羞辱。
值此危急時刻,今川氏真總算顯露出一些家督的能力,猛然想起自己的義兄弟朝比奈泰朝是唯一可以信賴的譜代重臣,朝比奈泰朝的母親是今川壽桂尼的親侄女,恰好就和今川氏真是關係非常近的親族關係,甚至稱之為禦由緒也是完全可以的。
駿遠三同時陷入大亂之中,把今川家逼上絕路也把今川氏真往懸崖上推,想到自己要成為亡國家督的命運,今川氏真急忙說道:“退往掛川城,隻有朝比奈備中守才是本家可以依靠的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