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身為神將,在西沙堆鎮守千年,就是死了也恪盡職守,一時失了心智,錯了主意,可以放逐他!”
放逐,是神界懲罰的墮神的一種手段。
把失了心智的神、仙,放逐到的混沌界裏。
那裏一片渾濁,沒有靈氣,也沒有死氣,是比幽都城更大的監牢。
在那兒的人都隻能在漫長的歲月裏,慢慢消磨時光,消耗掉所有的生機之後,魂歸天地。
無所不能,與天地同壽的神,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嚴懲了。
聶陽記得這個副將,他對幾次遇險的南蠻人心有憐憫。
“他幾次害我,要不是我有本事、命大,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那時候怎麼不見你出手阻攔?”
副將麵色更是尷尬,這樣打臉的話,他聽著臉疼,但事到如今,也隻能陪笑。
“你說的是,不隻是他,我們錯的厲害……”
“你的苦我們也都看在眼裏,感同身受,隻是身為下屬,我們也有心無力啊。”
“一味的服從就是縱容,你們就是幫凶。”聶陽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怒意。
世上哪有什麼感同身受?
刀子沒割在自己身上,是不會知道痛的,旁觀者的同情又有什麼用呢?
副將聽的臉色慘白,羞愧不已。
“是!都是我們的過錯,不能及時勸諫,還屢屢做了幫凶,我願意為奴為仆,將功贖過,聽憑你的調遣。”
副將咬咬牙,厚著臉皮繼續懇求聶陽。
“但請你看在他鎮守西沙數千年的份兒上,寬恕他這一條性命。”
副將拱首屈膝,姿態放到低的不能再低了。
聶陽冷眼看著,手上的劍可一點兒也沒鬆懈,他在想這個副將的用處。
但是,神將不願意了。
“誰要你求他!你是我的部下!”
“你求他做什麼,你與他為奴為徒,我又成了什麼?”
“你們都看著做什麼還不過來殺了他!”
他賊心不死,還想鼓動神兵來圍剿聶陽。
聶陽眉毛一皺,就要動手,這樣的禍害還是早死早幹淨的好。
副將眼看聶陽臉色不對,索性撲通跪下,雙手死死抱著聶陽的胳膊。
聶陽眉毛一挑,抬手就甩開了他。
“主人!你本事通天,知曉一切!”
先給聶陽戴了一頂高帽子,口中求饒的話說的又快又急。
“常將軍犯下大錯,死了也不解氣,但他到底也是一個神將,要是就這樣殺了他,必然會引來更大的禍端!”
“這天雷還沒散去……主人,你可要保重自身呀。”
“地上還有南蠻族人!他們都心驚膽顫的等你回去呢!得不償失啊!”
聶陽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綿延不絕的聖山滿目瘡痍。
他躲開的雷電都打在了這聖山上,麒麟知道自己的身體毀成這樣,又要跳腳。
還有地上的南蠻人,他們翹首以盼,等著事態平息。
金算盤忙前忙後的躲著山老虎,他的蟻王還在自己肩膀上……
他還看見了躺在地上的藍小妹和琉璃道長,不知道上陽真人醒了嗎?
方元的修為有沒有長進?
胖次,它跟著自己一直吃苦,還在不死樹裏等著自己。
不知不覺間,他在這個世界的牽掛已經越來越多。
心底有個聲音:殺了他!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