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波進攻的匈奴部隊吸取教訓,他們幹脆連馬也不騎了,大肆收集盾牌,想借鑒第一波攻城部隊的前進方式。
************************************************************************************
不是全麵的指揮官有時候會因為顧及某樣東西而遺忘掉什麼,此時匈奴的前線指揮官就忘掉了前麵還有部隊立成盾陣龜縮在箭陣可及的範圍,沒有得到命令的盾陣不可能向前,就這麼待在原地發傻,高舉盾牌的士兵手臂酸疼,單單這些或許還沒什麼,但現在是正午!
“好熱……”
悶騷一般的龜殼,待在裏麵的匈奴士兵又是穿著獸皮衣服,他們全身早已經被汗水浸得滑膩膩,成半蹲的腰杆的肌肉忍不住顫啊顫,這是一個姿勢保持太久才會出現的現象。
狂西狂就是被悶在盾陣的一員,他多次兵敗早已經被剝奪了軍職,就是財產也被稽善以戰敗為由沒收,此刻已經是一無所有。他身處的位置還算不錯,是盾陣的最後排,有時還能悄悄地轉頭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就在他要再一次悄悄轉頭呼吸的時候,眼角卻是看見了以前的部下、現在的官長。
無論是在何時何地必將存在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囂張之輩,以前狂西狂任萬夫長時別人對他尊敬有加,被剝奪軍職和軍隊後,原本卑謙、被一吼就戰栗的部下開始得意起來,利用職權欺負以前的官長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好像這麼做可以標榜自己是多麼的強大和高高在上。
狂西狂的後腰挨了一擊暗拳,他悶哼暗罵“祖奶奶的!”,嘴巴卻是緊緊閉牢,又再挨一擊重拳後終於忍不住痛叫出聲,高舉盾牌的手臂也由於肋骨斷折而落了下來,這一落就像是塔羅牌被推翻了那般,後陣的盾牌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瞬間陷下來一大片。
原本就手臂酸痛的匈奴士兵盾牌落下後悄悄鬆了口氣,他們沒有馬上又舉起盾牌,而是伸手過去不斷拿捏酸疼的手臂,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的空氣。
那個陰狠出拳的匈奴百夫長見盾陣缺了一大片更是臉色猙獰,他徑直高舉彎刀就往狂西狂的後腰劈去。
狂西狂嘴角澀血,肋骨折斷的疼痛讓他幾乎發狂,看見有人揮刀顧不得疼痛原地翻滾,翻滾期間不斷吸著冷氣,疼得是兩眼赤紅、臉部肌肉不斷抽續。他翻滾避開了劈來的彎刀,爬起來成半蹲的姿勢,咧嘴猙獰笑了。
匈奴百夫長腳步一撮,揮刀欲再劈,不料彎刀剛舉起來,自己的背後立刻傳來了火辣的感覺,還沒來得及轉身前胸一漲,低頭隻瞧冒著寒芒的刀尖刺穿而過,鮮血‘滴答滴答’地往下落,兩眼一黑失去意識。
矮牆之上的狼軍將士眼睛不瞎,見到匈奴盾陣一亂馬上做出反應,兩屯弓箭手在號令聲中鬆開了手指緊抓的箭栝,箭枝脫離了束縛升向天空,成攢射姿態飛向矮牆前約一百五十步的匈奴盾陣。
“去他祖奶奶的!是老子的兄弟隨我走,咱們不去送死了!”
這五千匈奴步兵有大半就是狂西狂帶出來的,這一呼喊之下立刻有人響應,他們叫的歡快,沒想迎麵射來一大唆箭矢,慌亂之中為了保命的匈奴士兵下意識就是將盾牌擋在自己前麵。人人自顧自己的情況下,盾陣失去了應有的防禦力,一些沒反應過來的匈奴士兵傻傻舉著盾牌,結果就是前方那人沒舉,箭枝穿過了空隙,他的前胸爆出了血花。
狂西狂現在給知情者(比如菰渾王和屠申王)的印象就是他為右賢王賣了半輩子的命,被剝奪軍職和財產應該會有一肚子火氣,接連受了委屈,現在更是有人在陣前使陰的,絕對會火冒三丈!
狂西狂吼到一半卻是失去了聲音,顧不得提醒其他人,抓起盾牌連忙蹲下,這一蹲馬上聽見箭頭鑽進人體的‘噗嘰——噗嘰——’聲,到處充滿了慘叫。
“祖奶奶的,演也要演的真一些,不過死了就劃不來了!”
崩潰一角,矮牆之上的狼軍自然不會放過大量殺傷敵軍的機會,加入攢射的弓箭手越來越多,射速也越來越快,無比興奮地挽攻就射。
狂西狂半蹲退後,嘴巴不斷念叨:“老家夥(稽善),這一次可是賣命替你做事了,滅了菰渾部和屠申部後,如果食言,就怨不得老子和你拚命!”,他還不忘招呼親信聚集部下,打算轉折去左翼投靠和稽善不對頭的菰渾部,想尋得庇護。
為了應付即將又衝上來的第四波匈奴部隊,狼軍停止對已經崩潰的匈奴發射箭矢,他們放聲嘲笑還有四千餘兵力卻‘呼啦啦’調頭就逃的匈奴人,不知道有假敗任務的狼軍將士堅信此戰自己這方能夠獲得輝煌的勝利。
陳汐是既喜又憂,喜是麾下將士的戰鬥力強悍、中等軍官的反應快速、懂得抓住戰機。憂?有很多值得憂慮的東西,他可以預示在損失約一萬兵力之後右賢王稽善肯定要下令撤兵,重新換上那些不堪一擊的小部落雜兵,這樣一來想要假敗就真的難了。
“還剩下不到五千枝弩箭,二十九萬枝箭枝……”
陳汐一咬牙下令弩兵停止射擊,希望可以吸引匈奴人繼續強攻,他心裏不斷祈禱第五波匈奴人趕快列隊準備衝鋒。
第四波的匈奴部隊收集盾牌後已經在踏步前進,這些被譽為右賢王部精銳的士兵看到戰場上躺滿己方陣亡者的屍體後,他們還是會忍不住感到惡寒,前方這條陣線前前後後已經擋了他們將近一個月,零零總總付出十幾萬人的代價後(包括北新一戰),陣線屹立不倒,沒人希望自己會是下一個躺在戰場上成為一具死屍的其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