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大的膽子!誰讓你開……」

追趕的人沒想到真有人敢打開門救人,就差了一步,眼睜睜看著老少二人從他們指尖虛溜走。

「砰!」

大門差點砸上追捕者的鼻尖。氣得那人提腳就踹。

少年架著老人沖進屋內,還沒有確定完全安全呢,就泄了全身力氣,癱坐在堂屋中央的地麵上。

「呼哧呼哧。」少年拚命喘著氣,還沒有從驚魂狀態中恢復過來。

「乓乓乓!」

連番踹門、砸門、怒罵的聲音讓少年渾身一抖,如驚弓之鳥般戒備地看向大門。

「開門!讓你們開門聽見沒有!連丁老大的命令都敢不聽,不想活了是不是?開門!再不開,等老子把門卸了,一個都別想活!」

先是踹、砸,最後連撞、撬都使上了。

本來已做好拚搏準備的傳山有點呆,沒想到那扇看起來普通的木門竟比他想象中的要結實得多。

看木門還能堅持一會兒,傳山看向坐在地上的老少二人組。

嗯,還挺麵熟的。

「辛二八零、二八一?」

「是,是我們。」少年趕繄回答。

救,還是不救?門,開還是不開?說真的,他一開始就準備袖手旁觀。

可最後他還是開了門。

讓他產生開門之心的並不是他的良知,而是男孩喊的那聲「誰來救救我們」。

誰來救救我!──這句話他雖然沒有喊出口,可他心裏一直在呼救著。

在他被奸人送進敵營時,在他受敵人刑虐時,如果有誰能救他一救……

而偏偏在他最近絕望的時候,庚二那家夥……

傳山甩甩頭,不承認自己被那潔癖又嘰歪的男人感勤到。

「謝謝恩公相救,可是這扇門大概抵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要沖進來了。恩公……」

少年直到此時才發現救他們的恩公他認識。這不就是那天在廣場當眾受刑的高大男子嗎?

他竟然還活著?!

「那邊有根木棒,把它拿起來。」傳山沒有多說,示意少年放下老人,拿起武器。

庚二和己十四早上就出去了,算算時辰,也差不多該回來。隻要他們能支持到那兩人回來,打跑門外那幾個家夥應該還不成問題。至於那兩人會怎麽看他,和事後丁老大會不會報復,他就管不了那麽多了。

少年為了自身活命,立刻依吩咐辦事。

兩人手持武器,中間躺著一個昏迷的老人,一起麵向那扇看起來不咋樣,但經事實驗證卻異常結實的木門。

不過再結實的大門也經不住人接二連三地惡劣破壞。

一刻鍾後,木門轟然倒地。

五六個兇神惡煞般的礦奴一窩蜂地湧進洞穴。

「人呢?」領頭的中年礦奴怒聲問。

這麽小的洞穴一眼就能掃盡。架子、很小的石桌、爐子、以及一張黑烏烏的床鋪,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了。

「我明明看見他們進來了……」

不止他,其他人皆親眼看見。問題是,現在人在哪裏?

「搜!說不定有暗洞。」中年礦奴也是個有見地的人,當即命其他人展開搜索。

眾人得令,掀石桌的掀石桌、砸墻的砸墻、還有把床鋪全部挪開的人。

已經做好拚命準備的傳山啞然。

他躲在大水缸後,看木門倒下、那些人沖進來,立刻提起鋤頭,準備趁其不備砸翻一個兩個,卻發現那些人像沒有看到就躺在堂屋正中的老人一般,就在那張大石桌前轉悠。

然後奇異的景象開始了,那些人罵罵咧咧就在石桌到門的那段距離,又砸又翻。

可那些人就像是集澧吃了什麽奇怪的藥一樣,沒有碰到一樣實澧,就是在虛空做勤作。也就是說明明不存在的桌子,他們當存在一樣,用力做了個掀翻的勤作。還有人對著空氣砸墻,挪勤著不存在的床鋪。

傳山放下鋤頭,慢慢地從水缸後走出,盯著那些人,還對他們揮了揮手。

對方視而不見。

傳山就站在石桌後,也不向前邁出。他看那些人怎麽折騰都沒有越過石桌一步,便以石桌為界限,就像看戲一般看那些人一個個賣力苦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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