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那個名字確實是被他刻在心尖上的。

她不知道阿野以後還能不能再想起更多的事,有沒有機會和心愛的姑娘重逢,但她已經決定斬斷自己的情絲,不讓自己去破壞阿野心中那份純美的感情。

可能她今生今世都沒有福氣去擁有這樣一份感情,但她願意為這樣的感情默默祝福。..

阿野哥,但願有一天,你會找回自己心愛的姑娘。

房門關上,阿野靠在床頭神情迷離,長山倒了杯水給他喝,他喝了兩口,目光直直地盯著長山問道:“關於我的過去,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告訴我?”

長山心裏咯噔一下,忙借著放杯子的動作轉過身,緩了一下才道:“我知道的確實不多,大夫說了讓你先別多想,你還是休息好了再說吧!”

“我睡不著。”阿野說,“我好想知道茴香在哪裏,她找不到我,一定會著急的。”

長山定定看著他:“我真沒聽說過這個人,或許是你的幻想也未可知。”

“不是的,不是幻想,我確定就是有這麼一個人。”阿野斬釘截鐵道。

“行吧!”長山不再和他爭辯,“即使真有這麼一個人,也得等你休息好了,記憶恢複了才能去找她不是嗎?”

阿野知道他說的有道理,慢慢點了點頭,安靜下來。

“我好想快點恢複記憶呀!”進入夢鄉之前,他輕聲喃喃道,“我肯定忘了很多重要的人,我覺得他們肯定在某個地方等著我……”

然而記憶並不是他想恢複就能恢複的,自從這天突然想起茴香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想起過任何有用的事情,哪怕他每有閑暇便苦思冥想,終究還是無濟於事。

漸漸地,他寫作的時間越來越少,發呆的時間越來越多,時常在窗前一坐就是幾個時辰,整個人都變得心事重重,再不複往日的活潑開朗,無憂無慮。

長山看在眼裏,內心十分糾結,以他身體不適為由,幫他推掉了很多書商的邀約,同時也為自己的自私感到無比慚愧,每天都在說出真相和繼續隱瞞中掙紮徘徊,把自己弄得痛苦不堪。

魏名揚不了解情況,卻又非常熱心,給阿野介紹了一位極擅長針灸的老神醫,讓他每隔三天去針灸一次,有沒有效果另說,起碼對阿野來說是一種心理安慰,能讓他對未來抱有一線希望。

阿野很配合,別的事情都靠長山提醒,唯獨針灸的時間記得十分清楚,到了那一天,不用任何人告知,自己就會放下一切跑去醫館紮針。

他真的真的太渴望恢複記憶了。

他想去找他的茴香,看看這個藏在他記憶裏的姑娘,到底是什麼樣子。

他還想去找一找那個時常出現在他夢裏的模糊身影,看看那個人是不是他的親人。

他想要補齊那些缺失的記憶,哪怕那些記憶是痛苦的,可怕的,一點都不美好的,他也想把它們找回來。

沒有記憶的人,和遊蕩在人間的孤魂野鬼有什麼區別?

他不要做這樣的孤魂野鬼。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阿野已經在這個地方生活了三年。